皎然开始有点害怕了,她杀了柴列和柴毁并不后悔,可是步月也死在她手里,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师姐解释。
师姐会理解她吗?她不敢想。
“哦……我怕孩子醒来了,我看不好,他哭怎么办?”
逐星道,“别怕,毕罗不发病的时候,很乖很乖。”
皎然还是扯住了她的衣袖,“要不……师姐你还是留着吧,柴彻他——干活儿快,也用不着人帮……”
她磨磨蹭蹭将师姐留在堂中片刻,脑中飞快回想那日杀了步月的场景,她怎么就那么冲动,连自己的师兄也一起杀了。
要怎么跟师姐解释?
怎么说?
怎么说都说不出口。
“呃——师姐你饿了吗?一路风尘仆仆。”
仆字才出口,柴彻已从门外“呼”地一掌打向皎然。
那一掌已向她当头压了下来,皎然也是一掌,向上接住了他这掌。
一股劲风,自两人周身荡了出去。穆衿急忙扶助了险些被劲风激得摔倒的逐星,“没事吧?”
逐星摇头道,“无碍。”
柴彻一招不成,拔剑疾袭而出,皎然也不躲,就站在那里,等他拔剑来杀。
可她口中的一声冷笑,让柴彻更觉崩溃,他眼中含泪,上前便砍,电光石火之间,逐星已快步挡在了皎然面前。
皎然大叫道,“师姐,你让开,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你不要插手。”
柴彻这一剑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见妻子竟挡在她面前,又急又悲,只好匆忙收招。
穆衿心知不妙。
柴彻此时两行清泪已流淌下来,五指一紧,逐星握住了他的手指,紧紧地,“不要如此冲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他撇过头去,两只眼睛红得吓人,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他们……他们挖出了大哥和三弟的心……”
说罢,他终于忍不住嘶吼地哭出声来,像是个孩子一样哭得站不身来。
逐星一愣,吃惊地看向了皎然。
皎然也慌神了一下,扫了一眼穆衿,便立刻明白了他为何比她还惶恐。
柴彻喝骂声中,皎然没有争辩,“是我,我杀了他们,剖出了他们的心。”
逐星失望道,“怎么会……你怎么会如此残忍……”
穆衿正要说话,皎然已经打断了他,“是我一个人做出了这些事,我恨他们折辱我,于是杀了他们后还不能解气,便一个个挖出了他们的心来。”
柴彻挣着逃出妻子的怀抱,奋不顾身朝着皎然直扑了过去,一掌出,击在了皎然胸膛当中,可却如中棉被,力道全被卸除,再看皎然,竟是分毫未伤。
他还想再进招数,可皎然已经反手一掌,一股力,将他撞得从堂中直飞出去。
柴彻捂住自己剧痛的心口,跌跌撞撞朝着后院走,失魂落魄。
逐星见状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他们再不好,也是他的兄长和弟弟,他怎么能接受他们都一起死在了这里?
见他身形踉跄,逐星不放心跟了上去,皎然额间大汗如珠,害怕地跟在后面想要拦住师姐。
可是就在此时,她也已经看见了那几具尸体。
她扬着手,指向了其中一具,身子发颤,向后退了数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她上前触到步月的尸体,一瞬间吓得收回了手,跌坐在地上,又扭头看了几具尸体,心口皆空了一块。
皎然怕她一时不能接受,急忙跑上前道,“师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