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站了起来,一巴掌扇在皎然的脸上。
皎然的身子,被打得一晃。
这一巴掌,实是她愤怒到了极点。
刹那之间,皎然的头发忽然变得雪白,片刻后才恢复黑发。
穆衿暗道不好,一跃而起,揽住皎然的肩膀,呼唤她的名字,“是我,穆衿,皎然,你听见了吗?”
逐星重伤后,内力已近似全无,所以这一巴掌并未损伤皎然,可是她心中一角,像是忽然坍了下来。
柴彻仍然站在尸体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隐约察觉到了冲天的杀气从皎然身上传出。
眨眼睛,他一个起伏,来到了妻子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一个巴掌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本来就不算大伤,可是受人一巴掌有时候比受人一剑更让人心痛欲裂。
穆衿不住地发抖,怕她大开杀戒,“皎然,你听我说,她是逐星,他是柴彻,我是穆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皎然点了点头,方才乌发变白也只是一瞬,逐星也看见了,心中大骇,不知皎然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穆衿握住她的手腕,深吸一口气,“你们快走吧,既然要这些尸首,就一起带走,皎然的血方才新取出来,已经给了你们。你们快走!”
柴彻转身让妻子先离开,面向皎然又身形昂然不屈,“将我大哥和三弟的心还给我,我要完整地带他们回去。”
正要再说,只听得远处一个声音道,“回去?回哪儿去?今日你们都走不了!”
皎然听见了凤凰雏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柴彻他们,“是你们带他来的?”
逐星想起那只金蝶,但她不知道柴彻有没有在方才气恼之时放出金蝶,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解释。
皎然道,“在我和凤凰雏之间,你们已经跟他们一起做出了选择是吗?”
柴彻冷笑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道你要像杀了他们一样杀了我跟逐星,剖出心?”
皎然立刻道,“当然不会,我绝不会伤害师姐!”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只听得砰砰几声巨响。
她抬起头,院内的那棵树竟自己张开结界挡住了凤凰雏。
可是他来势汹汹,结界已经像是要裂开了。
穆衿的动作,当真快到了极点,拉着皎然就跑,对他们说,“快走,到院内那棵最高的树下集合,快去抱孩子。”
皎然合拢手来,抽身后退时,施法将方才柴彻挖出的尸体再次掩埋了。
只听咔嚓一声响,他们头顶的金色结界裂开了一条缝隙。
几人已站在了树下,就在此时,数不尽的金色丝绦垂下,像虫蛹一般将他们紧紧围在其中。
可也就是在此时,凤凰雏的冷笑已近在耳边,“皎然,你以为跑得掉?”
他手掌张开之际,一只长箭带光刺入虫蛹尚未完全合拢的缝隙中,皎然急忙聚集全力抵抗,向后踉跄一步,被柴彻抵住了肩膀,她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内力朝她身躯中灌输。
凤凰雏笑道,“你现在乖乖跪在我面前求饶,说你以后再也不逃了,我还考虑放他们一马,可你要是等我来捉,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什么了。
皎然咬牙撑住,神情傲然,“有本事你就攻进来!”
凤凰雏那一箭倾注了五六分的法术,皎然勉强抵挡,身上的法术便再也维持不住,在师姐面前现出伤口来。
逐星看见了她眼睛的伤,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悔改,那我何苦手下留情?”
手一扬,只见一条人影,斜斜地飞了过来,一掌打在空桑之树上。
这一掌,看似飘忽无力,一点声息也没有,可金色的丝绦却断了数根,皎然急忙聚气,在丝绦其中为空桑之树传递灵力,可是凤凰雏的攻势实在太猛,两人隔空斗法,就在金光一闪后,几人终在凤凰雏截断他们的退路前离开了这里。
皎然口中的鲜血已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