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醒来,他们不更觉尴尬?她觉得那天晚上穆衿肯定是察觉她要杀他了。
“不回去,说什么我都不回去。”
逐星听明白了柴彻的意思,拉着皎然的手,低声说道,“他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是你。”
皎然抿住唇,“那他如果醒来要报复我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你啊。”
柴彻冷冷道,“你就受着,那一箭,你总得还给他。”
她站在似愚苑外,跟师姐道别,这条路三年前她走了无数次,现在往里走,却好像第一次走进这阴暗的院落楼阁。
才进入似愚苑,便被人拦住了,“你为何会来?”
皎然见是程鸢,不觉变了面色,“二公子说,过去是我贴身照顾公子,现在公子重伤,我要小心照顾他,让他尽早痊愈。”
程鸢闻言不满,“你算哪根葱,来照顾我夫君?”
皎然点了点头,说道,“我哪根葱都不是,不过他们叫我来照顾公子,若程娘子留下我,便是感激不尽了。”
说罢行了一礼,匆忙向着穆衿的厢房走。
程鸢见她回来,心里真是烦如乱麻,可她说是柴彻叫她来的,她又怎么跟柴彻较量,憋屈,明明她才是穆衿的夫人,可事事都要被柴家人所控。
程鸢颇为不快,可她此前见过皎然殴打柴毁,那叫一个狠,她的身手比之从前好多了。
她心中有气,就算是皎然动手还击打她,她也不管了,抓起身后桌上的杯盏便朝着她头上丢去,皎然想躲开,可是身形一滞,好像定在那里移动缓慢,一盏茶水丢在她身后,浇试了她的头发和衣襟,程鸢没想到她躲都不躲,见她仍是神色自若,慢条斯理擦干脸上的水,缓缓行了个礼从她身边走过。
她在故意让着她,程鸢不解气,咄咄逼人,“立刻从我似愚苑滚出去!”
皎然口说遵命,脚却一直朝前走。
她气极了,让人拿剑来。
很快就有人递上了宝剑,她径直向着皎然的面门点去,忽觉身侧金刃挟风之声,一剑挑飞了她的剑。
程鸢大吃一惊,没想到有人敢对她如此,侧头一看,长剑在手的正是笑菊,盈盈一笑,“公子伤得极重,是他要见皎然姑娘,还请娘子不要为难。”
一个侍女都敢朝她拔剑,这绝对是一种藐视,她也不禁气上加气,宝剑迎着笑菊的剑锋就去,结果没到她跟前,不知怎的一颤手腕,连人带剑转了半圈,还是被侍女们从地上扶起来的。
她气得眼泪直流,笑菊却没多说什么,给皎然带了路。
方才皎然故作镇定,实则手心淌汗,怕被人看出自己已经没了武功,幸好笑菊忽然来解围,才暗暗松了口气。
“公子昨夜一直叫你的名字,我让人去金麟苑给你传话,你为什么不回?”
皎然不觉吃了一惊,“什么时候?”
她看她一眼,叹息道,“倘若昨夜他死了,你会为他难过吗?”
皎然茫然点了点头。
她无奈,摇了摇头,待到门前,说道,“你自己进去吧,他还没醒来。”
皎然不肯上前,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如果他醒来,她说什么,说那箭不是她射的,还是说她不确定是她射的,怎么解释他肯定都生气。
天哪,为什么他们都要逼她来,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穆衿。
笑菊的手已经推她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