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校尉不如问问赵领军,魏军战力几何?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那般不堪。”
“你!”
饶是有些内向的赵统此刻也是面红耳赤,青筋暴起。
但家门口的仗打成这样,他的确无法推卸责任,故而只能捏着拳头,不敢言语。
接着,杜祯趾高气昂地看着向充、樊建二人:
“尔等不过书生意气,到最后最多登城送命,于陛下何益?于百姓何益?”
“你们倒是痛快了,与成都共存亡,搏得千古流名,史书却鲜会记载全城百姓之命运。”
说着,他看向皇帝刘禅,进言道:“陛下,国弱兵孱如同以卵击石,何必听此二人谗言自取灭亡!”
“王朝更替,天理循环,自古有之。。。。臣以为,陛下当降!”
还没等刘禅说话,向充直接将手中笏板扔到杜祯脸上,破口大骂:“杜太常(杜琼)怎么生了你这个么不忠不孝的东西!”
杜祯也五十多岁的人了,岂能让人当小辈一样教训,当即撸起袖子,要跟向充比划比划。
眼看事态不对,刘禅着急地出言制止:“都给朕住手!”
接着看了看周围,下令道:“杜祯、向充君前失仪,左右,将二人哄出去!”
尚书令陈祗见此情景闭上了眼睛。
向充、樊建是他的嘴替,他们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但杜祯这厮在君前说这么大逆不道之言,陛下非但没有治罪,却是拉起偏架,各打五十大板?
说实话,这种行为已经能代表了陛下心中的倾向,故而陈祗也不打算再劝。
这个时候,殿中督刚叫来两名士兵准备动手,却见谯周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似乎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陛下,如今吴国尚存,邓艾又是孤军深入。迫于形势,魏国必然会乐意受降,而受降之后也不得不对陛下最高的礼遇。”
“陛下放心,若陛下降魏却不被裂土封爵,臣定会亲至洛阳,以古义争之!”
闻言,刘禅若有所思。
老实说,去洛阳做个富家翁过完余生也不错啊。
话说张皇后有夏侯家的血脉,朕跟魏帝或许还攀得上亲戚。
日后到了下面,阿父要是问他的后半生在哪里度过,他还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在洛阳!
阿父指不定还得夸他呢!
刘禅看向谯周,缓缓点了点头。
谯周深吸一口气:“臣请陛下顺应天命。”
话音落下,大半文臣迈着小步站在谯周身后,齐声附和:
“臣等附议!”
刘禅看向台下的刘璿,唤道:“太子。”
刘璿正在走神,直到第三声“太子”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拱手:“儿臣在。”
“太子以为如何?”
刘璿突然感觉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胸口砰砰直跳,五弟的那些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汉贼不两立!”
“若不胜,我刘氏君臣当自刎殉国,自刎殉国。。。。。
以不辱先祖之名!”
“太子?”刘禅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蜗。
刘璿抬眼看向龙椅上的父亲,终于说道:“为了阖城百姓,陛下应当早降。”
说完这句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对不起,大兄没有你那份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