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三年,二月二十六。
成都南郊出现魏军游骑的身影。
骑士绕城奔驰,为首的那人扛着一面残破的将旗,后面跟着的几名长枪上分别挑着几颗人头。
为了让城上的蜀兵看得清楚,骑士还有意靠得很近,但蜀兵一箭不发,就站在那张望。
有眼尖的士兵看清那旗上的字,当即惊恐大呼:
“那,那是武侯的。。。。。。”
闻言,有人慌忙下城前去报信,有人两股颤颤不敢言语,有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子刘璿正在东宫听政,得知消息时脸上满是惊愕又转瞬即逝,变得释然。
他与谯周对坐着,相顾无言。
“殿下,老夫先失陪了。”谯周起身向太子行了一礼。
刘璿欲言又止。
自延熙元年他被立为太子以来,谯周便做了他东宫的家令。
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岂会不知对方心里的想法。
刘璿没有阻拦。
原本他还在想,等父皇百年之后,他该如何接手这人才凋零、摇摇欲坠的大汉。
现在倒没这个顾虑了。
也好。
至少不是他来当这个亡国之君。
谯周走后没多久,刘璿本想清静一会儿,却不得闲。
安定王刘瑶、三弟刘琮、五弟刘谌还有妹妹刘瑜、刘韫来到了东宫。
“大兄!”刘瑜见到太子便已梨花带雨,哭道:“我夫君派人送来了家书,说,说他要为大汉尽忠。。。。”
“妹妹。。。。”
刘璿将她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刘韫。
她才十七岁,去年刚刚嫁给关统。
但此役关统随军出战,怕是凶多吉少。
“皇兄那儿可有什么消息?”刘瑶开口问道。
事已至此,刘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魏军兵临城下,骑士挑着武乡侯的大纛和将士们的头颅在城外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