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帽。这都要谢谢石越—在报纸被管制的背景下,要操纵这些人,实在太容易
了。
因此陈元凤很清醒的知道,哪些人的态度是重要的,哪些人的态度则是可以忽
略的。
虽然到七月二日为止,枢密会议还从未提过“和议”二字。
但这一切,终止于七月四日。
当天,枢密会议得出结论,认为段子介兵败唐河之后,深州已难坚守,左垂相
韩维的态度率先动摇,他对太皇太后表示:为长远计,大宋要同时做好战争与和议
的准备。他宣称纵然战争最终获胜,大宋也不可能吞并辽军,两国最终仍要有一份
和议,否则边患不止,非大宋之福。既然总是要议和的,那不如早做准备,边打边
谈,倘若能由使者得
到的,就不必非要用战争来获取。
他的主张立即得到了高太后的赞同。
尽管高太后与枢密会议都声称这个变化并不是要停止与辽国的战争,而只是要
给辽国“改过自新”的机会。伯该次政策的调整,仍然激起了一些强烈的反应。皇
帝对此大为不悦,单独召见韩维,面责之,却也因此被高太后喝斥了一顿。
这次风波普通百姓甚至中低级官员都无从知晓,宋廷不可能公开发封诏书宣称
他们要与辽人议和,当然更不可能告诉臣民们,他们的皇帝反对议和。但陈元凤在
注京也有不少朋友,有些人甚至就在两府当差,而且在许多人来看,他还是范枢使
亲信、赏识的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刻意巴结他的人也不少,这些流言总能传
到他的耳朵里,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
尽管,所有的关于“和议”的流言加在一起,在注京数不清的流言中,也只是
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对于绝大部分的注京市民甚至是一般的官员来说,他们在听到
这些流言后,都会不屑一顾。对于朝中大臣那微妙心思的揣测,也是一件玄之又玄
的事。
但有时候,真相与人心,便隐藏其中。
而陈元凤的确是一个擅长此道的人。
七月五日的晚上,当千里之外的深州,城墙已破,拱圣军血战一日之后,仅存
的将士们随便坐卧在城墙上、地上,拌着冷水啃着干粮的时候:当三百里外的大名
府,石越正给王厚、何畏之设宴接风洗尘的时候:在注京的葬馆,陈元凤摒退左
右,点起蜡烛,正在苦心构思着自己的奏折。
与预想的不同,来注京三日,他只见过太皇太后一面,而且只是简短的几句问
话,此后,他便全是与枢密会议、两府打交道。显然,他需要做点什么,才能计高
太后、皇帝留下a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