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束鹿,韩宝一击得手,立即挥师南下,苦河若无兵把守,那他便是前功尽弃。在
束鹿设些疑兵,让韩宝犹豫一两天,西进束鹿一两天,这便己纤计何灌知足,此后
的事,倘若慕容谦亲来,那么冀州或可安然无恙:若是慕容谦不来,那么何灌就要
凭着这点与苦河这点微不足道的地利,争取与韩宝再周旋几日,同时寄希望于唐
康、李浩早点成功。
这是在万丈悬崖上走独木桥。能否成功,一大半要霜运气。倘若自己行差踏
错,稍有托大,那就是连运气都不必指望了。因此何灌如何肯为王瞻、刘延庆之辈
改变计划?他颇有自知之明,苦河之险并不足恃,但只要他跑得快,仗着韩宝不知
虚实,他还可勉力与韩宝再周旋几日。从目前的局面来看,若慕容谦不来,他至少
要死守苦河五日—何灌实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任刚中的突然到来,已经是让他有些尴尬了,他能多守几日苦河的前提,便是
要韩宝从不知道他到过束鹿!若说韩宝知道横山蕃军出现在束鹿,冀州虚实,便等
于尽为韩宝所知。那他只怕连半天都守不住。尽管任刚中不会故意将他的消息泄露
给辽人,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边有士兵多嘴,又或者被俘,甚
至主动投敌,供出这些情况—历史上有多少成名已久的将领死在无名小卒的嘴巴
之上,这点何灌无须他人提醒便心知肚明!因此,若是慕容谦大军前来,那自是他
期盼已久的:但若是任刚中之流,在何灌看来,反倒是给他的计策增添了一个不确
定的危险。他心里面担忧受怕,哪里还敢向他们泄露半点冀州的军情?!
讽刺的是,何灌并不知道韩宝打的主意是干脆绕道赵州、堂阳镇而进冀州,倘
若他能事先知道,只怕早已吓得冷汗直冒,一面派人急担唐康、李浩,一面死马当
成活马医,便在这束鹿与任刚中们并肩作战,与韩宝拼个你死我活,能多拖一天算
一天。
但何灌并无未卜先知之能,因此任刚中一到,斤倒坚户了他立即返回冀州的决
心。在他心里,冀州安危是自远在这数千友军的生死之上的。
结果便是,任刚中率几百外尴尬的呆在了被何灌遗弃的黄丘空营之中。好在束
鹿与鼓城之间地区也不算太大,能驻兵宿营的地方也屈指所数,任刚中又知道刘延
庆与刘法的行军路线,他派出精干的部下沿途找寻,终于在晏城废城一带,找到刘
延庆与刘法。
二人皆未料到如此变故,都在心里不知问候了何灌祖宗十八代多少遍,但在刘
延庆看来,这正坚定了他对唐康是想祸水西引的判断。只是他没想到唐康、何灌做
事如此狠绝,甚而明目张胆。此时再如何愤怒也无济于事,何灌脚底抹油开溜,这
日后有机会他们总得告他一状,可眼前的局面,还得由他们来应付。
在二人看来,韩宝肯定不会白来一趟。除非他们率军逃跑,否则与韩宝的这一
仗,已经不可避免。可是率军逃跑,纵然是刘延庆也不敢。
此时,大破婆固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刘延庆与刘法的芥蒂,也只得先暂时压
一压—实则刘延庆已经先报了一枪之仇,打扫战场之时,他凭着官大几级,硬生
生让武骑军分了一半战利品:捷状之上,他又将此战全都揽为己功,声称刘法如
此,全是他事先密谕刘法的原因—这却是让刘法吃了个好大的苍蝇,大宋军法
极重阶级之别,他比刘法官高,他声称自己指挥得当,自然人人信之不疑,倘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