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外,刘法与任刚中对他倒比对王瞻更加热情与客气。
自在危渡口桥头茶馆相见,刘延庆便一直在暗中观察二人。这是他初次见着二
人。任刚中长了一张方脸,粗眉大眼,声音洪亮,说话之间,直来直去—这样的
人物,刘延庆见多了,知道这等人不过是粗卤汉子,容易对付。而刘法却不同,此
人身材修长,膀圆臂长,黝黑削瘦的尖脸上,眼窝深陷,眼神阴鸳可怕。刘延庆与
他对视一眼,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院忙将眼睛移开。
“渭州蕃军权军都指挥使!”刘延庆在心里念了一遍刘法的官职,早先从王瞻
那里,他已知道渭州蕃军大约共有两千骑兵,以兵力而论,约相当于一个骑兵营
了。但是,刘法的武衔不过是区区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与何灌一般大。比不瞻该
个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相差固然是
天差地远,便是比刘延庆这个从七品上的翔鹰校
尉,也差了两级。
只是,天下之事,难说得紧。在这种多事之秋,今日的下属,或许就是明日的
上司,刘延庆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
况且刘法手中还握着一支精锐的骑兵。
但王瞻尽管是有求于人,却也不愿意与刘法与任刚中过多的客套。他从来没有
想过刘法、任刚中有朝一日会位居他之上,在他的心里,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而且,即便是存在,他也只关心眼前的地位。他仿佛是在捏着鼻子与二人说话,完
全是纤尊降贵的神态,一开口便带着几分讽刺的说道:“听说刘宣节偶感风寒,某
十分挂念,今日见宣节气行颇件,想是已然好了,某也就放心了。来之前,某还担
心因宣节的贵恙,渭州蕃骑不能出兵呢!”
刘法垂下眼帘,沉声回道:“刘法何人,敢蒙振威挂念。不过初至河北,水土
略有不服,刘法本是粗人,有个几日功夫,自然也就好了。正欲去拜见振威,不料
振威反而先来了,失礼之处,还望振威恕罪则个。”
虽然不愿意对视刘法的眼睛,但刘延庆仍是不断的打量着刘法。此时听他对
答,神态从容,全然不见喜怒,心中更觉此人可畏。这番回答半文不土的,却也是
滴水不漏,王瞻嘿嘿干笑两声,却也摘不出他不是来。
却听任刚中在旁惊讶的问道:“振威方才可是说要出兵么?”
“正是。”不瞻扫了二人一眼,道:“任将军不是来问过某束鹿出现的那支人
马么?”
此话一出,任刚中与刘法齐齐抬起头来,望着不瞻_“振威已然知道那支人马
的来历了?”
王瞻点点头,道:“全亏了刘将军。”他目光转向刘延庆,刘延庆忙欠身说了
声:“不敢。”他不敢对着刘、任二人指摘唐康是祸水西引,因煞费苦心将自己的
分析,改头换面,委婉漂亮的又说了一遍,只称唐康、李浩是欲分韩宝兵势而行此
策,但这样一来,未免说服力大减,他见刘法、任刚中都是将信将疑,末了,又令
李馄将那张断弓呈上,道:“这张断弓,正是铁证。”
其实,对于环州义勇,刘、任二人较王瞻、刘延庆远为熟悉,二人一见断弓
便几乎可以确定刘延庆所说不假。又听王瞻在旁冠冕堂皇的说道:“辽人陷深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