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人道,“没有吗?”
云泥道,“当年的事,我早不记得了。更谈不上怨恨。”
洛逸人的脸阴暗下来,说道,“名成皙他刻意瞒你。”
洛云泥抬首望向洛逸人的眼睛,说道,“不,大师兄不曾瞒我。”
洛逸人看着妹妹,目光柔和下来,温柔笑道,“那云儿你,是在生哥哥的气吗?”
洛云泥的目光看向地面,轻声说没有。
洛逸人盯着她,整个人凑过去,唇角勾起,艳而幽魅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笑道,“不生我的气吗?”
迫近洛云泥的,是男人霸道而美艳的,几乎带着挑逗和压制的气息。温柔却没有定数,似乎这一刻倾心疼爱,转瞬间便会翻脸无情。
这个男人,是自己哥哥吗?
洛云泥惊心惶惑,后退一步,被洛逸人擒住左臂。
洛逸人笑着,拉着云泥在水晶桌旁坐下,转首对身边侍女道,“流风和临雪两位叔叔还没有来,再去请。”
侍女应声而去。洛逸人抓了只硕大丰满的桑葚,送到云泥嘴里,笑道,“小时候你最爱吃,老是和我抢呢!”
云泥愕然,桑葚在嘴里咬破,是不曾尝过的甘甜滋味。
洛逸人道,“我不过多吃了你几颗,你就跑到父王母后那里告状,害得我被父王一顿打,你又在一旁大哭求情。”
云泥莞尔不语。
洛逸人又动手来喂,云泥忙伸手接了,洛逸人笑,抚着她的头柔声道,“你不要怪哥哥心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任何墨绝王族的人,都要经受考验,白蟒,已经是最轻的了。”
云泥笑。却忍不住悲凉。如果,她敌不过白莽又如何,她的这位哥哥,不会不知道,她身上没多少功夫。他事先不曾询问她,也不曾指点她。
何况,她还算是墨绝王族的人吗?她记得那场火。记得满身是血的大师兄抱着她,面对熊熊的火光,对她说,“云儿你忘了墨绝吧。从此后,你只是我名成皙的人。”
忘了墨绝吧。
她记忆模糊,可她知道这个传说,也知道自己所谓的身份。名成皙不曾瞒她。十岁那年他告诉过她,从此不曾刻意提起,也不曾要求她刻意忘记。
忘了墨绝,在大师兄的羽翼下,去快乐地生活。可是她不曾忘。
她忘不掉。她是被遗弃在这世界上的一颗棋子。她所谓的亲人,已不关心她的生死。
已经抛弃的棋子,再捡起来,有什么意义。
失神间,桑葚的汁水染乌了嘴角,洛逸人笑着拿洁白的帕子去擦,一边宠溺道,“这么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吃得满嘴黑。”洛云泥看他亲近的动作,听他宠溺的语气,心微微柔软了,洛逸人微微叹息道,“云儿,你刚回来,哥哥也不忍心让你受苦,可是我们墨绝王族的人,本领不可能像你这么低微的。我打听了,名成皙根本就没教你什么,他自然有他的存心,可是你却注定要在风口浪尖上,你不能回到墨绝王族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外面的世界里如果不够强,就只有死。”
洛云泥听着,没说话。
洛逸人道,“哥哥也想护着你,可是原来哥哥年纪小,没能力掌管墨绝,做不了主。现在我打听到你的消息,虽不敢违背祖训让你重返墨绝,但可以让你变强,倾心帮助你,让你掌控这个世界。从此没人敢欺负你,没人能伤害你。”
洛云泥沉默。
洛逸人叹气道,“当年父王违心牺牲了你,而今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不是补偿,是亏欠。”
洛云泥依旧沉默。洛逸人望着她,抚着她的嘴角,柔声道,“乖,你听话。哥哥是为你好。流风和临雪两位叔叔虽然严厉,却是墨绝最好的老师,他们的本领,够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受用一生了。你好好学,从此这个天下,就是你的天下,哥哥在墨绝,也就放心了。”
洛云泥置疑探寻地望洛逸人的眼睛,洛逸人微怔,莞尔道,“这么看哥哥干什么?”
洛云泥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洛逸人似乎洞察了她的心事,挑唇笑道,“这些年,名成皙都把你养得懒散了,身上的墨绝气被消磨殆尽,你这样子可不行,看来我得让两位叔叔,好好教你”。
好好教你。洛逸人淡淡吐出的四个字,掩藏的意思很严厉。
流风和临雪并肩快步而来,两人都已经两鬓斑白,流风清癯高瘦,着青衣,临雪沉静矮小,着白衣。两人一齐向洛逸人行礼。
洛逸人起身扶起二人,唤云泥来见过师父。云泥走过去,跪地,从容端正地行拜师礼。
她的姿态和表情无可挑剔,既恭谦尊重,又不失身份的高贵雍容。在哥哥面前被训斥责备,在别人面前却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洛逸人很满意。命人撤下蔬果,上菜开宴。
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