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成皙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笑着,右手的食指轻轻扶了扶嘴角,这是他最名闻天下的动作,扶唇笑,绝杀到。
他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黄金戒指,上面镶着条用红玉雕成的昂首嗥月的狼,神情悲肃,但姿态狂野。名成皙姿仪妙天下,这枚戒指是他唯一的装饰,每当他纤白的食指轻扶嘴角,戒指上黄金和美玉铸就出的雄霸和高贵,让他的整个人充满了魅惑的威仪,优雅地散发出美又极其危险的气息。
他扶着嘴角笑,正思量着杀你,让人恐惧又忍不住迷醉。那枚戒指名唤“仰月”,成为他身份独特的标识,无数人仰慕但无一人效仿。
此时他扶着嘴角笑道,“我也不想打扰沈兄洞房之喜,我领回云儿,这就走。”
沈寻月笑,“领回洛姑娘没有问题,但是我的卿卿也得原样送回吧,我沈寻月洞房之喜,名兄你,总不是要让我独守空房吧。”
名成皙拧紧了眉。沈寻月笑道,“我独守空房倒也没关系,可是名兄啊,新娘子这个人,我可是丢不起啊。”
名成皙道,“你的新娘子不见了,拿了送亲的人拷问就是。人是苏家弄丢的,沈兄尽管找苏家要人就是。”
沈寻月笑道,“我只是奇怪,这世上或许有人敢从苏家劫走卿卿,但是谁敢从名兄的鸣霄阁里,劫走洛姑娘啊?”
名成皙展颜一笑,问道,“那沈兄的意思,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沈寻月道,“我只是奇怪而已,鸣霄阁是什么地方,谁有这本事,谁有这胆子,能把洛姑娘掳来,放到我沈寻月的婚床上。”
名成皙负手道,“那沈兄是不是也不知道,我名成皙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有什么事值得我把自己的未婚妻,送到别人的婚床上?”
沈寻月无语,回头对身边人道,“去请洛姑娘出来。”
小厮领命而去。沈寻月笑道,“好了名兄,算我怕了你了,我把洛姑娘原样奉还,你也别闹洞房逗我玩了,卿卿在哪儿,让她出来吧。”
名成皙脸上似也有几分疑惑,拧眉道,“除了你沈家的风无影,谁还能在我鸣霄阁里掳人?”
沈寻月直勾勾盯着名成皙,半笑道,“你不要告诉我,这事真不是你做的。”
名成皙转头对墨醒道,“去查,苏卿卿是怎么回事。”
沈寻月怔怔地看着黑衣墨醒领命而去,转头对下人怒道,“唤苏家人来,叫寻风去查!”
话音刚落,小厮惊怖地闯进来,名成皙和沈寻月齐齐望着他,沈寻月喝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小厮脸上的惊怖像是见到了鬼,他骇然道,“洛,洛姑娘不见了!”
空荡荡的婚房,夜风轻轻摇曳着垂荡的大红流苏。
两个大男人,名成皙和沈寻月,皆阴沉着脸望着婚床上的一方雪白的锦帕,那上面有一滴鲜红的血,直让人惊心动魄。
处子血,完美娇艳如半放的红梅。
已然干涸,却似乎还带着新鲜的温度和痛楚。
沈寻月突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惊悚。在沈家,在自己的地盘上,莫不是见了鬼了?
名成皙看了半晌,环顾婚房,仰天淡淡笑道,“沈兄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云儿哪儿去了。”
沈寻月切齿道,“正是,好好的人,就我和你在厅堂的功夫,就不见了。”
名成皙懒洋洋地靠在床帐上,手里轻轻卷着华美的流苏,猛一用力,流苏断裂。
他雪白的衣襟在风里飘,他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连同目光都一起笑了。名成皙温柔地叹息道,“她为什么会在你沈公子的婚床上,突然不见了呢?”
沈寻月也笑,对名成皙道,“名兄能找到我这里,自然也能找到洛姑娘下一个去处。我沈寻月设防不严,丢了自己的新娘,又丢了名兄的小师妹,还望名兄恕罪则个。”
名成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扶着嘴角在笑。
苏了白急切地闯进来,叫道,“卿卿怎么了!”
没人说话。他一眼看见名成皙也在,先是愣了。再看见婚床上赫然一方带血的锦帕,心一下子凉了。
他变色道,“卿卿呢?”
沈寻月苦笑道,“哥,我进了这洞房,婚床上躺着的,可是人家名公子的未婚妻啊。”
看这两人的脸色,都带着笑,却都已经怒极。苏了白瞟了一眼锦帕上血痕,冷笑着“哼”了一声,质问道,“别的事我不想管,我只问你,卿卿呢!”
沈寻月道,“我也正想问你呢,卿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