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猛地别过脸去,喉结剧烈滚动。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最终只是狠狠抹了把脸,转身时军装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他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些话永远说不出口。
··········
医生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蝎珍珠像一阵风暴般卷了进来,白炽灯在她眼中映出两簇跳动的火焰。
"医生,我要听实话。"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龙战到底还剩多少时间?"
老医生扶了扶眼镜,病历本在手中微微发颤:"这个。。。。。。"
"说!"她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里的水溅出狰狞的痕迹。
医生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如果继续这样消耗自己。。。。。。"
他停顿了很久,"最多。。。。。。一年。"
空气瞬间凝固。蝎珍珠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子弹击中。
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桌沿,关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一····一年?"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可怕,"你确定?"
医生沉重地点头:"他的肝脏已经。。。。。。"
"够了。"蝎珍珠猛地转身,军靴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肩膀的线条坚硬如铁。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拖在身后。
在拐角处,她终于支撑不住般扶住了墙壁,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呼吸粗重得像负伤的野兽。
一滴水珠砸在地面,很快被军靴碾得粉碎。
········
军校!
晨光未至,龙小五骤然睁眼,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浸湿了枕巾一角。他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右眼,掌心下的脉搏快得异常。
"咋了?见鬼了?"周圆福含糊的声音从上铺传来,带着浓重的睡意。
龙小五盯着天花板,喉结滚动:"不是梦。。。心口突然揪了一下。"
陈志远的床铺发出吱呀声响,战术匕首的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第六感?"语气里难得带着认真。
"迷信。"刘锐的嗤笑从角落传来,打火机啪地亮起,映出他戏谑的眉眼。
"我看是昨天李教官加练的后遗症。"
龙小五翻身下床,作训服后背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他推开窗户,四月凌晨的风裹挟着训练场的沙尘扑面而来。
远处,晨练的号角尚未吹响,整个军校沉浸在诡异的静谧中。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士兵牌。
那是龙战在他入学时亲手戴上的,此刻竟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