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反手甩开她的手,迷彩帽檐压得极低,却遮不住指缝间渗出的暗红血迹。
他喉间发出沙哑的低吼,像头被激怒的困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老毛病犯了。"
"老毛病?"
蝎珍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斥责道,"你每天吃的止疼药比饭都多!上次负重训练你在医务室躺了三天,当我们都是瞎子?"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惊起树梢几只归巢的乌鸦。
龙战的靴子狠狠碾过脚边的碎石,锋利的石棱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蝎珍珠,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腥甜的风,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沙地上拖出扭曲的轮廓。
"训练场上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撂下这句话,他决绝地转身离开。
“你·····龙战,你会后悔的!”蝎珍珠望着那道逐渐融入暮色的背影,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远处传来龙小五爽朗的笑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血痕,晚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
咸涩的味道混着未说出口的担忧,在喉咙里凝成硬块。
········
武器仓管库!
夕阳把器材室的窗户染成血色时,龙小五敲响了张国辉的门。
推门就看见那个瘦高的身影坐在工作台前。
台灯的光圈里,一支m24狙击枪的零件泛着冷蓝色的金属光泽。
"报告教官!"龙小五立正敬礼,目光却黏在那支枪上。
枪管内的膛线在灯光下像无限延伸的螺旋隧道,他仿佛能看见子弹旋转着穿过其中的轨迹。
张国辉头也没抬,镊子夹着一小块枪油棉,正擦拭击针凹槽。"伤好了?"
他的声音和动作一样精准克制。
"好了。"龙小五凑近工作台,闻到熟悉的hoppes9号清洁剂的味道。
这味道总让他想起第一次摸枪时。
张国辉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像两点寒星:"有事?"
"来谢谢教官。"龙小五指向自己右肩,"任务那天,800米外打穿落石救我的那一枪。。。"
他顿了顿,"我看过弹道分析报告了。"
镊子在空中停顿了0。5秒。张国辉继续擦拭零件:"风速7级,能见度不足200米。"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地狱般的射击条件,"你该谢谢那颗松树,下坠的树枝给了我弹道参照。"
龙小五笑了。
这就是张国辉式的回答——永远把奇迹归于客观因素。
他拿起工作台上的通条:"我帮您擦枪?像以前一样。"
张国辉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他推过一盒。308子弹:"擦完打十发。听说你和蝎珍珠打了个平手?"
龙小五一边擦拭着枪,一边说道:“其实是蝎教官放了水。”
他侧头看向张国辉,试探性问道:"要不……咱们比一场?特种狙击运动战术,十发子弹。"
镊子悬在半空,枪油滴在桌面上,映出张国辉骤然收缩的瞳孔。
三秒死寂后,他"咔嗒"一声合上枪机:"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