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悠打开包厢的门,只见铃木静香畏缩地挤在墙角,原本口里有一大堆骂人的话,但在铃木慎一郎面前不好发飙,只能强忍著气。
“对不起,她刚才有些激动,所以我们只好把她绑起来。”朱天南解释完,转头对凉悠说:“凉悠,请松开她好吗?”
“可是……”她已经被铃木静香刚刚疯狂的行径吓到,很怕她又突然抓狂。
“没关系,不会有事。”
凉悠又看了铃木静香几秒钟,才走到她身旁蹲下,戒慎恐惧地替她松绑,但是她动都不动,就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让凉悠一阵心惊,赶紧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铃木慎一郎快步来到爱女面前,轻轻摇动著她的肩。“静香……静香……”
铃木静香终于动了,慢慢抬起脸,一双茫然漆黑的眼眸没有焦距地来回望著,第一个入她视线的人是——
“天南学长!”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出现小女生的娇羞。“你怎么会到日本来?你是来看我的吗?”说的是日文。
她一说完,在场的三人面面相觑——
“天南……”凉悠惊惧地回头看著朱天南。“她看起来怪怪的。”她虽然听不懂日文,但是铃木静香的反应太奇怪,光看就觉得不对劲。
朱天南也察觉到不寻常的地方。“铃木小姐……请问你现在几岁?”
“二十六。”
二十六?!这不是他离开日本那一年吗?!他们两人同年纪,所以他记得很清楚。这么说起来……她的记忆停留在他离开的时候?
她……真傻!
“天南,怎么啦?”看他的神情写满哀伤和无奈,凉悠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回到五年前,也就是天南离开日本的时候。”脸部表情同样悲哀的铃木慎一郎以中文代为回答。
“……怎么会这样?!”这突如其来的答案,让她愣了好几秒。
“可能是她刚才伤到我时,对她造成过大的刺激,才会……”这是他唯一想得出来的合理解释。
“她……这是何苦呢?”此时此刻,凉悠对铃木静香已不再怀有怨恨,转换成深深的同情。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为了得不到的感情而将自己逼到这个程度,让人不胜唏嘘。
凉悠是典型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有人跟她呛声,她的声势不比任何人差;但若对手变成软弱可怜的人,她就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
看到对手变成这个模样,她只觉得遗憾,这不是她乐见的结果。
铃木静香满脸期待地望著他。“天南学长,你是来跟我结婚的吗?”
天南悲哀地转身跪在铃木慎一郎面前,低下头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这么深……”对于铃木静香,他是愧疚的,因为他永远无法回报她的爱慕之情。
“别这么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这是她的命……”铃木慎一郎蹒跚地扶起天南,哭得老泪纵横。“我才要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责怪她害你受伤,她也是个心不由己的可怜人……”
“没关系,我能了解……”跟她的情况比起来,他的伤不算什么。
“从小,我对静香疼爱有加,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造成她骄纵不服输的个性,只要是她看上眼的,她一定要得到手。由于她长得可爱,又会撒娇,很少有人不喜欢她,除了你……”他慢慢地用中文对两人诉说女儿的病因。
朱天南轻声解释道:“我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喜欢所有的女生……”天南没想到自己“厌恶女人”的个性,会间接害到铃木静香。
“但是她却将你的拒绝视为挑战,越陷越深,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铃木慎太郎深深一鞠躬,表达自己最深的歉意。“对不起,我带她回去了……”他很清楚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一切只能说是静香的福薄。
“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铃木父女走后,朱天南发出遗憾的感言。
凉悠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不会因为同情就喜欢上她吧?”她虽然同情、可怜铃木静香的遭遇,但可不会把天南双手奉上,这是两码子事。
“傻瓜……”他反握她的手。“这两者的区别,我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