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什么都值得了,不是吗?
一安心立即感觉到摄影器材的重量,蒋励阳公式化的卸下器材,视线须臾不曾离开过周旋在沙发与柜子间的夏妍。
“在找你的背包吗?”他迫不及待的献上他的细心殷勤。
夏妍闻言,讶异得瞠眼凝住了表情,一对清澈的瞳眸更为湛蓝。
“你看见它了吗?”她赧然一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也为自己是个迷糊的寄宿客而笑。
“嗯,在暗房的架子上。”她的讶异让他不自觉地扬高音调,觉得骄傲。
“哦!”她怎么会忘了,昨晚回来后,她直接进了暗房冲洗照片,背包顺手搁在架子上,之后就没拿出来过。
幸好如大哥般的蒋励阳不仅慷慨的提供住所,还心思细密的替她注意到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我煮了些肉酱通心粉,要不要一起尝尝?”这是她来台湾之前临时学的。
因为母亲坚持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不能只是会分辨什么蕨类可食,什么树根的茎部有水可止渴,应该要会料理一些“正常”的食物。
“难怪这么香!”他夸张的猛吸几口香气,“你煮了多少?够吗?我现在可是饿得可以吃下一大锅哦!”只要有她陪伴,就算是喝水也甜,何况是她亲自烹调的食物呢。
“我先进去冲个澡。”他迫不及待的往浴室走去。
夏妍将煮好的通心粉放上盘子、摆上汤匙叉子、淋上酱料,并将她今天下午经过花店买来的野姜花插入空矿泉水的瓶子,置于桌面。
“午后下了场雷阵雨,没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吧?”听到开门的声音,夏妍对着从浴室走出来的蒋励阳问。
“没有。”蒋励阳低头摺着过长的袖子回答,才一抬头便为眼前的景象呆愣在原地。
一个动人无瑕的女主人、一句贴心的问候、一顿浪漫的晚餐……这组合俨然不就是个家?
蒋励阳顿时感到眼眶湿润、喉头哽咽、胸中充满了陌生的悸动。
他未曾想过要为自己找个家。
“家”这个字眼在夏妍出现之前,其意义等于麻烦、束缚。这间屋子充其量不过是他休憩、睡觉、工作的地方。只是让别人有个联络他的住所,实际上根本就像个旅馆。
师母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么宜室宜家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只爱丛林不爱都市,爱动物更胜于人呢!
“快来呀,面都快凉了。”夏妍催促着。
蒋励阳激动的点点头,满怀感动地快步走向那张只摆过便当和泡面的餐桌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她试图保持忙碌和与人交谈,好压抑胸中的郁闷。
昨夜,她再度做恶梦了。同样的情节、同样的悲惨、同样的懊恼与悔恨。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通心面。”蒋励阳嗫嚅着塞满食物的嘴巴,含糊的称赞,眼里写满了赞赏之意。
“假如不是早就知道,很难想像你跟着夏教授在野外住了十几年。”她的言行宛如神话中的女神,除了肤色健康些、身手特别轻盈矫健之外,半点荒野泥尘的痕迹和气息也没有。
“对一个小女孩而言,你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辛苦吧!”大人破裂的婚姻,小孩成了牺牲品,他想来就替她心疼。
“其实正好相反,或许是我的基因里有爸爸的性格成分,我几乎算是没怎么适应就爱上了那种等待和追逐,连爸爸都说我很有天分,八成是得自他的遗传呢。”
她发自内心热爱动物,醉心于用镜头记录它们的生活,只除了她一直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不忍。
“看得出来你在那方面是个天才,相信以你的技术要拍出得奖的作品绝对绰绰有余。”他在杂志和录影带上看过她的作品,假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