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苏,怎么回事?”
裴瓒猛得向前一趔趄,差点直接摔到车厢外,幸亏及时地抓住车厢帘,才勉强稳住身形。
外面的人没有直言,仅是发出些支支吾吾的声响。
他觉着不对劲,刚要掀开车帘,陈遇晚却扑上来,一把将他的手按住。
“嘘——”
陈遇晚也没发出太大的声响,仅是扯着裴瓒的衣领把他拖到后面,自己抽了剑挡在众人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裴瓒压低了声音,直勾勾地瞪着飘动的帘子,一刻也不敢移开。
身侧的鄂鸿及时地搭上他的肩,低声道——
“不速之客来了。”
话音刚落,车身轻微晃动,外头的马突然抛着蹄子嘶鸣,尚未透过缝隙看清外面的情况,就听见“铮”得一声,似是有人拉响了示警的空弦。
什么人能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故意对着他们一行人放空弦?
答案显而易见。
无需多想,就知道跟杨驰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厮得知消息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裴瓒估算着他们今日一早出发,连夜赶路,片刻不歇,也至少要在半夜才能抵达兵马总督府的所在地。
可他们呢?
仅仅是过去半夜,就半人拦道劫杀了。
虽说现如今,离开城镇也有段时间了,行了半日,两方在此相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人未免来得太快,甚至说,像是不管有没有发生城中县令一事,只要踏上这条路,都会遭到来自兵马总督府的劫杀。
不排除这种可能。
谁让先前沈濯亲口承认过,那些使飞镖的刺客是他派去的死士,没想过伤裴瓒一分一毫,目的也只是为了确保裴瓒在县衙府中的安全,以及捉拿审问县令的事情螚顺利进行下去。
但裴瓒记着,在昨夜出现的暗器里,不只有飞镖,还有更为细小的银针。
那些应当是杨驰早就安排好的人手。
而如今半路露面劫杀的这些人,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存在,还极有可能是同一批。
“别抖。”陈遇晚突然出声。
不过这话并非对裴瓒说的,而是对车外的韩苏。
只见陈遇晚隔着帘子一顿摸索,最终攥住了韩苏的衣领,也不管在外面战战兢兢,被吓得浑身发颤的韩苏有没有做好准备,就直接拽着衣领把人拖进车厢里。
仅在刹那间,韩苏携着满身的寒气被甩进了车厢里,而陈遇晚即刻窜了出去。
动作快到,连影子都没有看见。
不过,凭着那一瞬间掀开的车帘,裴瓒清清楚楚地看见,在马车前数十米的位置上,站着十几个盔甲齐全兵器锋利的士兵。
来杀他,调用的居然还是军中士兵?
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裴瓒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感受着来自韩苏身上的凉气,头顶的冷汗仍是止不住冒出。
裴瓒盯着飘起一角的车帘,满脑子想的都是——现在该怎么办!
沈濯那王八蛋说好了借人给他,可都在路上走了半日,也没见着幽明府死士的影子,现在好了,借的人手没到,来杀他的先一步到了。
“巡按御史车驾在此,识相的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