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也顾不得解释去做什么,只道:“你安心养伤,五日后我就回来了。”
&esp;&esp;房门被关上,齐褚从床上下来,推开了窗,信鸽就飞落在手边。
&esp;&esp;他取下纸条,深眸闪过一丝异色,上面只有三个字:临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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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前厅的路上,许念还在想着阿姐在信中交待她的事情。
&esp;&esp;阿姐途径临杨县时,发现当地正在闹饥荒,寒冬腊月里,饿死了不少人。
&esp;&esp;她想起初见陆知那夜,心想怪不得今年堰都城内的乞儿尤其多。
&esp;&esp;阿姐要赶回来准备设防异邦半道上杀戮百姓一事,临杨县只能暂时搁置,阿姐虽是留了人在临杨县,却仍旧不放心当地官吏,特让许念帮她去再次核对一遍募捐账本。
&esp;&esp;果然,到了正厅,池言寓就是为这事来的。
&esp;&esp;“念念,你上次在贺府就受了惊吓,没病没灾已经是万幸了,我实在不放心你独自前去。”
&esp;&esp;他关切的迎了上来,平日端庄的人此时也急得踱步。
&esp;&esp;许念心中复杂,道:“言寓,府里有侍卫,阿姐也留了人给我,我并不是独自前去。”
&esp;&esp;“你这般跟我客气,可还是怪我当年一走了之?”池言寓有些泄气,“你带上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护着你,定不会像贺府那样让你陷入孤立无援之态。”
&esp;&esp;许夫人也不放心,道:“虽说你姐姐已经留了人手给你,也不是什么需要出力的事情,但经过上次的事情,阿娘这心里实在难以踏实。”
&esp;&esp;“你们两青梅竹马,路上结伴也有个照应。”
&esp;&esp;“可是我……”
&esp;&esp;看着她不情愿,池言寓有些神伤,“念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灾民也能少受一日苦。”
&esp;&esp;他觉着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目光中的爱慕已经尽力收敛了,“我也舍不得你劳累,我去了或许也能帮你做些什么。”
&esp;&esp;确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许念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犹豫了一会,勉强应了下来。
&esp;&esp;到时少跟他接触便好。
&esp;&esp;她道:“那好吧,我听阿娘的。”
&esp;&esp;池言寓松开眉头,温声道:“念念,我知道我们许久未见,有生分也是在所难免的,但请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esp;&esp;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腼腆的少年郎先是羞红了自己的脸。
&esp;&esp;上次拒绝他的事情说得匆忙,或许是没有说清楚,才让他还在有这般希冀。
&esp;&esp;许念想,等到路上再仔细与他聊聊,告知清楚他,已经断了的关系,是不会再复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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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马车向着临杨县走去,许念把阿姐给自己的信又展开了,有些心绪不宁。
&esp;&esp;粟阳援军叛反案。
&esp;&esp;五年前,粟阳告急,敌军兵临城下,粟阳驻守军死守城门,拖延了敌军整整二十三日,死伤无数,才把求救信送回堰都。
&esp;&esp;而当时,奉命领兵去支援之人,是东川小侯爷陆时升,策马堰都恣意昂扬的人,本是寄予了城中百姓无数希望的人,却中途火烧了送来的粮草,关闭城门大肆屠杀百姓,让粟阳彻底变成了一座尸城。
&esp;&esp;援军叛反,此后陆时升也再无踪迹。
&esp;&esp;城中粮草枯竭,尸骨堆叠成山,乃是祁顺自开年间的第一场浩劫。
&esp;&esp;阿姐原本是陆时升的副将,在得知噩耗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粟阳,把差点变成人间炼狱的粟阳拉回人间。
&esp;&esp;这也是阿姐名动天下的一战。
&esp;&esp;这本不该有问题的,可前些日子她让阿爹自查身边不忠不义之人的事情已有眉目。
&esp;&esp;阿姐信中说,已经查到可疑之人,此人不偏不倚,刚好是当年粟阳案的幸存者。
&esp;&esp;纸张上被捏出了皱痕,许念想到前世,她家被污蔑谋反之后,家破人亡的时间太凑巧了,那时候阿姐正准备重返峙嘉关。
&esp;&esp;她永远记得阿姐当时拜别父母时,哀戚又执着的目光,“女儿不孝,被罚了峙嘉关五年,却仍旧没想明白我错在哪了。”
&esp;&esp;“整整五年,我每夜的梦里都是血溅红缨之景,所有人都指责陆时升反贼,我越想要证明他清白,最后只能得到他确实叛反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