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斐大惊,被甲士架起就走,急言道:“赵将军,为何呀!这是为何呀!”
赵林脚步不停,答道:“华神医有意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这是文焕先生的造化啊。
我劝先生不要不识好歹,今日随赵某回了江陵,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田斐闻言,心思急转,眼见被绑出医馆,苦笑道:
“赵将军,田某老母妻儿皆在此地,若将军执意要我去江陵,还请去我府上搬了家眷同行。”
赵林出了医馆,看看天色不过正午时分,遂命赵青领二十骑去田斐府上带人。
自领十余人在医馆中打包药材,等候田斐家眷。
另一边,陈安疾行至周府,自怀中取出小乔给的信物,叫周家族地留守之人速速收拾细软。
如此两边被催促着收拾一番,于一个时辰后,在南城门汇合。
来时百余骑,回时却有近千人,赶着百余大车,向江边行去。
一路无惊无险,次日,赵林率众登船,将船队塞得满满当当,往江陵回程。
合肥城下,一骑来自舒县的快马飞奔进城。。。。。。
船队载重太大,逆水而上,速度比平常更慢三分。
华佗高徒的医术果然精湛,短短两日,便将周瑜的伤势稳住。
待第七日,船队方才过了江夏地界,周瑜第一次恢复了意识。
“杀!!”
那一声凄厉的高喊,惊醒了所有人。
“夫君!”
赵林快步赶来时,小乔正趴在榻上坠泪。
周瑜许是方才看清眼前并非是被死士围杀的场景,缓缓转头,沙哑着问小乔:
“贤妻,过去几日了?”
小乔抽泣道:“自夫君重伤昏死,已过去半月有余。。。”
周瑜听着小乔讲述他昏迷之后的事,一边对着赵林微微颔首。
“张昭抢了循儿和胤儿作人质,欲将夫君葬于柴桑城外,妾势单力薄,不能走脱,只好飞书吾弟。。。
呜呜呜。。。天可怜见,吾弟不远千里,星夜赶来,当日便夺回两孩儿,又挟持张昭,闯出柴桑。。。
而今船队方才过了江夏,再有数日便能到江陵。。。”
周瑜听罢,微微颔首,似乎早猜到是往江陵而去。
嘴唇蠕动中,似觉唇齿有异,周瑜抬起右手,去摸脸上伤疤,却被小乔紧紧攥住,垂泪摇头。
周瑜惨然一笑,沙哑道:“贤妻别怕,为夫厮杀之时,早知面门受创不轻。”
言罢,见小乔仍是将手臂抱在怀中,又道:
“大丈者,当怀壮志于胸腹,秉气节于脊梁,所重者,志之所向、义之所存也,岂在区区容貌之妍媸乎?”
小乔闻言,默默颔首,执周瑜之手,小心触摸俊朗面容上的那道恐怖伤口。
赵林肃立一旁,分不清周瑜是宽慰小乔,还是果真有这般胸襟。
只是看着周瑜分作四瓣的嘴唇,以及缺了门牙的空洞,暗自叹息不已。
舱外脚步声渐近,陈安禀告曰:“主公,田文焕先生来了。”
赵林叫请入内。
田斐进了船舱,先是对着赵林躬身一礼,得了首肯,方才迈步行至榻前,为周瑜细细检查。
赵林见二人一问一答,并无异样,心中稍定,又见田斐掀开被褥,要为周瑜查看全身创口,遂引小乔出了船舱,去甲板无人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