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大床、樟木箱子、缝纫机、搪瓷脸盆。。。。。。
连窗台上晾的萝卜干都没放过。
最后盯着空荡荡的屋子,他抄起顶门杠就往厨房冲。
铁锅哐当卸下来,菜刀砧板叮咣扔进空间。
碗柜里摞着的细瓷碗,灶台上挂着的腊肉,连咸菜坛子都挨个摸走。
临走前还把房梁上吊着的半袋白面顺了,面粉扑簌簌落了老太太一脸。
“咳咳。。。哪个杀千刀的。。。。。。”
林振中闪身躲到门后,看着老太太迷迷瞪瞪坐起来挠脸。
扬手又把她枕着的荞麦皮枕头收了,老太太“咚”
地一声磕在光板炕上。
等天亮了,这屋里怕是耗子进来都得抹着泪出去。
林振中猫腰溜出老宅时,老太太正摸着光秃秃的炕席发懵。
他蹿上墙头往家属院跑,夜风刮得衣角猎猎作响,兜里粮票哗啦啦响得像在唱歌。
回屋后,他掏出钢笔就往信纸上划拉:“革委会领导亲启:林有财全家侵吞烈士抚恤金,林援朝盗窃公家铜锭,冯春兰虐待烈士遗孤。。。。。。”
越写越来劲,笔尖把信纸都戳出窟窿。
最后把三房几个堂兄弟扒寡妇门、偷生产队粪肥的破事全抖搂出来,折成三折塞进举报箱。
天刚擦亮,林振中已经蹲在火车站月台上啃烧饼。
军绿色挎包空荡荡的,里头就塞了张去黑河的硬座票。
真正的好货都在灵泉空间里躺着呢。
五点不到的天泛着鱼肚白,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喷着白烟。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
大喇叭突然炸响,惊飞一群麻雀。
月台上挤满蓝布棉袄,有个梳麻花辫的姑娘正抱着她娘哭,鼻涕泡吹得老高。
林振中抹了把嘴站起来,军绿挎包甩到肩上。
“哐当!”
列车员拽开车门,人潮轰地涌过去。
林振中攥紧车票,硬座俩红字被汗浸得发潮。
“让让!
让让!”
后头突然炸开声吆喝。
俩戴红袖箍的押着个光头往这边跑,光头脚上的棉鞋都跑丢一只。
火车突然拉响汽笛,震得人耳朵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