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家方才所说是问乔乐官抄录而来,可是乐官乔衡?不知依澧朝律例,这贿赂乐官私相授受之罪,又该如何判?”
荆北双目晶亮,绷着笑道:“这个容易,上衙门问上一问便知。”
商丽歌接道:“那穆大家是自请去衙门,还是要让我等绑了你去?”
不等穆婷鸢反应,罗四娘已示意打手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将穆婷鸢捆了,拉着就往外去。
堂堂一个行首大家,何时落到过这般境地,穆婷鸢又羞又气,只恨不能当即晕死过去才好。
商丽歌的目光往外一掠,隐隐看到门口一辆马车辚辚而过,车帘微微扬起,露出里头人的半张下颌。
商丽歌愣了愣。
丛云驾着车叹道:“还是公子料事如神,经此一事,只怕商姑娘更是名声大噪,来拜师学艺的人定然更多了。”
车厢中,闻玉微微蹙眉,略有丝烦躁地捻了捻指尖。
越多的人看到她,就会有越多的人被吸引。那个人,那身媚骨,他都只想藏于怀中,占为己有。
闻玉闭上眼,压下那骤然翻涌的强烈欲望,平复良久方道:“派人盯着那个穆婷鸢。”
丛云一愣,点头应是。
曲园之中,一场闹剧终是落幕,一干琴师皆是面色尴尬,朝着商丽歌低头赔罪。罗四娘亦是不曾想过,她一个小小曲园,迎来的竟是行首中的行首。
商丽歌收回目光,应了琴师们的致歉,倒是荆北这小子,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你可愿拜我为师?”
荆北一怔,猛地瞪大了双眼:“我?”
商丽歌忍不住笑道:“怎么,不愿意?”
“愿意!”
当然愿意!
荆北目中星火骤然,当即就“砰”地给商丽歌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商丽歌忙将人扶起,罗四娘笑道:“你这小子怎这般着急,既要拜师,该好生准备行拜师大礼才是。”
“我、我给忘了……”荆北红着脸,面上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一旁的几个琴师又羡又悔,若是方才他们也那般坚定地相信商大家,此时怕也成了行首大家的徒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穆婷鸢当真被拉到了衙门里,罗四娘的手下很是精明,表明原委后也并未离开,就是要看着衙门里的人行刑。
当时穆婷鸢拿着册子说得信誓旦旦,那般多的人在场皆是人证,如今再想抵赖也是不能,只得认罪,被压着打了三十大板。
罗四娘的手下这才离开。
好在她的丫鬟还算聪明,立时筹了银钱过来,上下一一打点妥当,这才叫穆婷鸢只草草被关了几日,便又放了出来。
可即便只有几日,这三十大板外加牢狱之灾已叫细皮嫩肉的穆婷鸢脱了一层皮去,对商丽歌更是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