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儿不由被逗笑:“这般男子倒是难寻,你不如嫁给七公主算啦……”
两位女郎正笑闹着,客栈博士来送话:“潘郎君,都护府派人来寻你。”
房中的笑声骤停,嘉柔满面怔忪,“完了完了,莫不是,他们后知后觉,认出了我?”
她翻身就要卷包袱皮,赵卿儿忙道:“你莫着急,我去替你看看。”
待到了大堂,却见是王怀安与一位军医,言大都护派二人前来,要替潘安治一治上火之症。赵卿儿自是道已延请过郎中,方将两人打发去了。
待回了房中,赵卿儿方笑道:“我倒是想起一人,能满足当你夫君的条件。”
“谁?”
“薛大都护。”
“快得啦,那可是我阿兄!”
待她话刚说罢,忽然一拍脑门。
完了完了,她又一次拒绝了薛琅的好意。
如今她既然走不得,还要继续留在龟兹,自是需要一根粗壮的大腿,能让她长久地抱一抱。
她立刻再去寻他要认亲,还来得及吗?
刚刚就要窜出去,忽然又想起,如今她是个“重度上火”的局面,没有个日只怕“痊愈”不了。
不若再塞一回杏,趁热打铁再去一回?
只刚刚动念,她倒了的牙根就猛地一阵酸爽,清口水立时哗啦啦涌了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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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龟兹城门刚开的那个清晨,王侍郎一身明光甲,骑在马上,带领两百多兵士踏上东去长安的路。
彼时天上的星斗尚未退却,崔家五娘正在赵勇的客栈里呼呼大睡,短暂地梦见她阿娘。
阿娘手持鸡毛掸子给了她一顿爆揍,她虽然被打得吱哇鬼叫,却犹觉着这是一个美梦。
待醒来后,怅惘了一阵,便掰着指头数她何时能内火外火都降下,如此也好再去寻薛琅,谈一谈歃血为盟、结为义兄弟之事。
有个当大都护的义兄,七公主纵然还惦记着她,行事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吧。
塞杏儿就算了,牙根实在受不住。
她在客栈里等待的几日,都护府却每日都有龟兹王族上门。
今日是某亲王孙儿满月,差人来派请柬。前来的仆从很是英俊。
明日是某亲王的儿郎画了一副画,亲王认为可堪鉴赏,差人来派请柬。
前来的仆从很是强健。
后日是某亲王的女儿要定亲,差人来派请柬。
前来的仆从既英俊又强健。
只薛都护十分忙碌,并无精力接见。这些个或英俊、或强健、或英俊又强健的仆从只见着了方脸王怀安。
每人将王怀安极细致地打量一番,留下请柬,各自去了。
渐渐的,街角河畔树梢子上便传出来些隐隐约约的消息,说的是都护府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像是暗地里中意同人断袖。
又是新的一日,这日有些落雨,又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