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在长安的别院书房内,气氛非常紧张。
司马昭坐在桌案前,等待着石守信的答案。如果回答不好,很可能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为了麻痹钟会,不打草惊蛇。书信的所有原件,石某不做抵抗,假意顺从交了出去。但所有书信的誊抄,却还在石某这里。”
石守信从袖口里掏出丝绸包裹递给司马昭,里面装着的,是自己花了大半个晚上时间誊写的书信。
“这……”
看着眼前的丝绸包裹,司马昭震惊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将那个丝绸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叠又一叠白纸。
一旁的羊祜也是双目圆睁,不敢相信。
司马昭闷不吭声,将那些信纸一张一张打开看,面色不断变幻。
书信中很多事情在意料之中,很多事情又有些意料之外。
全部都看了一遍之后,司马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这些书信没有送到自己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昭随手将誊抄的书信放在桌案上,然后看向石守信询问道:“钟会怎么就光抢书信不杀你呢?”
“因为杀人乃是画蛇添足之举。
钟会如果派人杀了信使,大将军必定追查此事。
倘若信使没死只是逃亡了,大将军多半会将嫌疑放在信使身上。
钟会料定石某会逃亡,想借此蒙骗大将军。”
石守信面色平静解释道,说得丝丝入扣,令人无法反驳。
司马昭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
“可是,你并无权力拆开送往大将军府的书信啊。
你自作主张将书信誊抄,有泄密之嫌,同样是大罪。”
司马昭冷着脸说道。
在他看来,既然誊抄了书信,那么肯定是擅自拆开了,这自然也是一条大罪。
“大将军,石某当然不敢私下里做这样的事情。
之所以要誊抄,乃是监军卫瓘暗示石某这样做的,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试探钟会。
这不,钟会的反心就这样被试探出来了。”
石守信搬出卫瓘作为挡箭牌,连消带打,把司马昭的责难顶了回去。
“那卫瓘如何暗示你呢?”
司马昭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他忽然发现这件事很有趣。
“卫监军明明知道钟会不可靠,军中也有很多人向他禀告钟会不可靠。
但他却当着钟会的面,让下官去送信,并且当众告知下官具体的出发时间。
卫监军才智过人,断然不可能是疏忽了,想来是有意为之。
石某担忧信件被钟会的亲信中途拦截,故而誊抄了一份,正反两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