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憋了这几天,借袁兵的光,终于找到机会吃冰棒了,一口气吃了两根,从里到外都冒凉气,感觉通体舒畅。
天气越来越闷,一场暴雨正在酝酿。傍晚时分,开始起风,都能闻见空气中的湿气,钟意秋让袁兵赶紧回去,不然等雨来了就走不了。
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进屋里,义叔拿了钥匙去学校检查,因为年久失修好几间件教室都漏雨,门窗也关不严,遇上大风和暴雨,要去挪开窗边和漏雨地方的课桌,找东西堵住门才行。
钟意秋要和他一起去,义叔摆摆手,让他留在家里把院儿的葡萄架加固。
他从后院搬过来搭架子的竹条,搬了梯子准备从葡萄架上面开始。
葡萄已经很大了,一串串挤在一起非常喜人,趁义叔不在,钟意秋终于可有光明正大的抚摸它们了。他不是很爱吃葡萄,但是喜欢这种累累果实的喜悦感,尤其是从小到大,一天天看着他们长大。
“袁荣义呢?”
钟意秋背对着月亮门,听到声音才站在梯子上转身看去。
是大队的会计老算盘,这么热的天他还戴着个灰不拉几的鸭舌帽,敞怀穿了件白短袖衬衣,里面是一件松垮的背心。钟意秋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怎么接触过,但他是郑老三的爹,想想刘青红的遭遇,连带着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
义叔虽然颇了一条腿,但他正直善良,有文化有见识,在整个大队都很受人尊重,无论年龄和辈分大小,都会尊称一声义叔或者袁校长,这个人竟然直接叫名字。
钟意秋站在梯子上不动,居高临下的说:“义叔去学校了,你有事吗?”
老算盘像是对自己这身装扮很满意,往后撩了下衬衣下摆,语气不善的说:“当然有事,没事我闲的啊!”
钟意秋冷下脸,回道,“那你等着吧。”
老算盘没想到这小白脸还挺有脾气,一副不和小孩一般见识的样子,摆摆手说:“我可没时间等他,跟你说也一样!你们种的地是大队的,有了收成不能都落你们自己手里!你跟袁荣义说,明天去前面院儿里交粮。”
钟意秋记得义叔说过,后面的地是学校的,怎么又变成大队里了?他们辛辛苦苦的耕种,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交粮食?
钟意秋也不理他,微微抬着下巴盯住眼前抱在一起的葡萄串,思绪乱七八糟。
老算盘还以为他要生气或者问自己为啥交粮?交多少?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接他的话,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准备的一肚子理由一句也没用上,扔下一句“明天记得交粮!”就走了。
雨落下来的那一刻,肖鸣夜刚好到家,停好摩托车的功夫,大雨已淋湿了衣服。
钟意秋正极力对付院子里的癞□□,一下雨这些小家伙都从小池塘里爬出来了,奋力往屋里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它们长的实在是太丑,钟意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拿着扫把在门口往外扫,都不敢正眼看。
肖鸣夜看的好笑,抢过扫把一下就能把它们掀的老远。
晚饭时,钟意秋说了老算盘让明天去交粮,义叔冷笑,“别理他,地是学校的。就算要交粮也轮不到他来说,我明天问问袁主任。”
肖鸣夜干了一下午活,几大口就扒完一大碗饭,钟意秋盛了碗白菜豆腐汤给他,一口气喝完才算缓过饿劲儿,说道;“他想找事?”
义叔:“上次郑校长跟我说,他找郑校长要收回后院的房子,说大队部要用,不让我们在这儿住了。”
钟意秋不太明白,“他只是个会计,为什么不想让我们在这儿住,跟他也没有关系。”
义叔说道:“折腾这么多次,就想我们给他送点礼!就这点小心眼,还能为啥?”
肖鸣夜问,“郑校长咋说?”
义叔:“郑校长才不吃他这套,直接去找书记告状了,书记把老算盘整治一顿。”
钟意秋总觉得老算盘针对他们,是因为郑老三的原因,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冲突,但是每次见面都几乎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