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翰怔了一瞬。
见他双眸里闪烁着红光,
“怎么发情了呀?”
卯日把他的腰封踩掉了,系着环珮的腰封挂在他线条流畅的小腿上。
他勾了一下手。
“来,哥哥帮你治治。”
姬青翰的额角突突跳动,抚上了他的脚踝,把卯日从书桌上往自己那边拖了一把。
…
他张了一下嘴,动作忍不住停顿了一下,随即便被巫礼轻慢地在左脸上拍了一拍,紧接着又是第二下,一下,又一下。
姬青翰俊朗的脸上淌着汗,下颌一歪,被力道不重但充满侮辱性质的巴掌拍得偏过头,但往日气性大的太子爷竟然也不知道生气,只是双目阴沉着凝视巫礼,沉默不语地俯下身子,像是一头野兽匐在卯日身上。
屋内的火苗噼啪噼啪地闪烁,跳跃的火光倒影在他脸庞上,光影斑驳,万千交错的傩面盘踞在他头顶,显得张狂乖戾。
他的眼中时而明澈,凝聚着欲望与痛苦,时而又含混。舌尖似乎含着许多话,却三番两次欲言又止,姬青翰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倒真应上了巫礼骂的那句发情小野狗。
他打量着卯日,似乎被那些朱红的长发缠住了心神。剧痛与情蛊的双重折磨,致使他神志不清,他的喘息又低又沉,顶着那张刀刻斧凿的俊脸按着红发的男人。
屋中的火焰炙烤着他的皮肉,仿佛每一簇火都能将他烧成灰烬,他没由的心慌,身体酸麻,像要死了一般。可就算这样他不愿放开面前的鬼。
姬青翰用混沌的脑子将今生仓促捋了一遍,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手握刀刃的恶鬼,欲望裹挟着他、纠缠着他、抚慰着他残破的灵魂。
甜蜜的痛苦与寡淡的爱意,混杂着贪婪的触碰欲,又鼓吹着他。
他呼出一口浊气,绷紧的脊背渗出一层热汗,叹息似的嗬了一声。
“卯日……”
卯日的两条长腿抄过他壮硕的腰腹伸出去,懒散地垂在椅背上,他香汗淋漓,仰躺在书桌上,头边是倒塌的烛台,火苗却没有熄灭,而是顺着一洼烛油慢慢燃烧,随后舔上了那摊血红的长发。
巫礼叫得很好听。
嘶嘶的,像是毒蛇在发出信号。
火焰在悄悄燃烧。
姬青翰却仿佛不知道,陷在极致的快感里,直到嗅到一点焦味。
他迷茫地睁开眼,视线巡游过前方,发现卯日的长发在燃烧,火势越演越烈,逐渐覆盖住他的半张脸。
姬青翰吓得瞳孔紧缩,连忙脱了衣物拍打他身上的火焰。
可那团鬼火猛地绽开,如同血盆巨口将卯日整个人吞噬。
巫礼没有尖叫。
他反而在肆无忌惮地笑,仿佛要被烧死的另有其人。
火焰不过是让他浴火重生的必需品,他躺在那,似是一只燃腾的蝴蝶。
卯日伸出一条胳膊攀附在姬青翰的肩上,缠住要去找水的惊慌太子爷,缓缓起身,坐在姬青翰的怀里,上下起伏着身体,他的半张脸在火焰里逐渐被烧成黑焦色,对比之下,剩下那半张完好的脸像白釉一般细腻,还倒映着一层温暖的红,平添了几分活人的生气。
但很快。
火焰舔舐的那部分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巫礼的血肉被火咀嚼了个干净。
姬青翰抓了个空。
他头晕目眩,脑子反复出现卯日说的话。那个巫礼被活活烧死了,他死的时候年仅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