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翰:“你不可笑。”
他说了好多遍,把卯日抱在怀里,又郑重地重复道:“以尘做的事,从来都不可笑。”
姬青翰捧着他的脸:“一直都是你在玩弄我,逗我,把我骗得团团转,为什么现在还要哭呢,心肝?你心痛,是因为你喜欢长书。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怎么会是可笑的?嗯?”
“真要论谁更可笑,难道不是我更可笑吗?我喜欢你,喜欢一道鬼魂。可谁敢做我做的事?我为你起坛降神、造像设宴,从来都不是嘴上说着玩。我可笑吗?”
姬青翰垂下头,揉卯日的眼尾,温柔地说:“谁敢笑我。就算敢取笑我,能奈我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喜欢谁。”
卯日仰起脸,听见姬青翰笃定地说。
“你喜欢的人是赋长书。”
“嗯。”
“赋长书,是我吗?”
卯日一手握着玉石,捏着他的手指,终于肯应一声:“不然呢。”
姬青翰要克制不住笑意了:“所以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赋长书,一直都是我吗?”
从第一次见面,到确认对方身份,到故意刁难与引诱,卯日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
“一直都是你。”
没有比这个回答更令人满意的答案了。
姬青翰只沉沉地注视他,半晌后,凑过去贴了贴卯日的唇角,舔掉了那些湿濡的泪水。
“巫礼大人,骗得我好狠。”
艳鬼哭成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也感伤,半夜下起雨,山前山后都在流泪。
姬青翰就抱着卯日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他藏不住笑意,也不劝卯日别哭了,只偶尔递给他干净的丝帛抹泪,低声哄卯日几句。
“提起赋长书就哭得喘不过气,欺负孤时的嚣张气焰哪去了?”姬青翰捉住卯日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心肝,把孤的心哭化怎么办。”
卯日不哭了,但是脾气上来:“不怎么办,都怪你。”
“怪我。我不该让他过来,该躲起来装作不知道,”嘴上不让卯日撒娇,可巫礼流着泪冷冷撒气的时候,姬青翰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吻卯日的手指。
没办法,他真吃这一套。
“怪我,没能让你再多骗一阵。”
***
祈福至少要三日,但太子心情极好,直接大开粮仓赠给山下百姓们,还准许他们排着队上伽蓝寺向神像许愿。
姬青翰则驾马带着卯日进了王庭。
“大婚省去了纳彩纳吉的步奏,但拜见宣王这一步奏免不了。正好也让他见见新任镇南将军。”
卯日:“你不怕宣王动怒?”
“早晚的事,孤一刻也不想等。”
宣王在御书房,传两人进去的时候,宣王正站在窗边出神。姬青翰脚步一顿,想起公公说的话,知晓宣王心事沉重,估计有要事吩咐,就朝着卯日递了一个眼神。
“父皇。”
宣王转过身,招呼两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