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转机,凌市飞往香港的航班只剩一班,秦鹮经过安检,本能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没头苍蝇一样地转圈。如果是经典偶像剧的剧情,此时应该有摄像头自下而上地旋转拍摄,自然也就拍不到秦鹮眼角,滑进发间的泪水。
一路快步跑,因为隆重礼服引来的侧目不值一提,只是鞋底和光亮理石之间的摩擦声格外扰人。
“你等等啊,在播了,你听见了吗?”
命运的指针如何停?秦鹮不知道,但也无所谓,不管他去到哪里,她都要追去的。
纠缠的这么多年,他向她而来三次,总该轮到她奔赴一回。
“是不是声音太小啊?我把光盘给音响师了,已经在播了,我再让他放大些音量,你仔细听啊。”
满目人潮,交错流涌,人们匆忙照面,又匆忙离去,带着光景和故事飞往世界各地。
秦鹮一直觉得,机场,车站,是最有故事感的地方。而今这份故事感里平添了撼人的跌宕,隔着室的玻璃幕墙,她看到段骁的背影。
“我靠,他自己唱的啊?这不是你写的那首吗?写给他的,他翻唱重制了,又送给你?”
零零碎碎的音乐声从话筒里传来,秦鹮恍若在梦。
清隽嗓音在耳边,而那声音的主人,就在自己面前。
段骁听见了广播里的通知,站起身,腿脚不灵便的母亲跟着站起身,却没站稳,向一边倒去,段骁伸手去扶,却在转身一霎,看到了站在人来人往之中的秦鹮。
纤弱,单薄,礼服裙纱贴在身上,好像摇摇欲坠。
四目相对,秦鹮什么都听不见了。
初始到今,整七年,连她自己都忘了,原来这么久了。
二十岁的自己,在异国他乡,曾也和现在一样,平静地对上那双天生冰凉,却比谁都要深情的眼。
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她不需要听那些似是而非的歌,品那些心酸苦涩的歌词。
所有的喷薄而出的感情,积攒了七年,如今聚成一把锋利的刃,只需轻轻一碰,两人之间那面看不见的透明隔阂,顷刻间碎裂,消失殆尽。
秦鹮忽而有种大口呼吸的庆幸感,宛如劫后余生。
终于,终于,他还在。
她还找得到他。
秦鹮笑着,在段骁的注视中,落下泪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