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段骁,不该是这样的。
他就算对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冷漠的,疏远的,满是攻击,但是对她,却是永远热烈的,温柔的。
秦鹮觉得不对劲,可终究是在梦里。她无法思考太多。
于是在一片恭贺和欢呼声中,她听到段若轩开口了,他和众人一样,对她道声恭喜,只是声音冰冷锋利,字字如锥,那么清晰:
“最后一个问题吧,我想请问一下秦小姐的感情经历?”
偌大的舞台,霎时寂静下来,只有观众手腕上绑着的荧光手环亮成一片凄凉的海。
所有人都在等秦鹮的回答。
而秦鹮怔愣着,看着段若轩平淡无波的眼瞳,哑言。
“不好回答吗?”
段若轩握着话筒的那只手短暂离开,拨弄了一下额角的发:
“那我换个问法。我记得秦小姐三年前为了前程,抛弃了相恋两年的男友。”、
“是我记错了吗?”
原来人体感官,在梦中也依旧敏锐,可以捕捉到微小的痛觉。
微小,但深邃。
秦鹮喉头发紧,太阳穴在狂跳。
段若轩仍旧静静望着她,眼里无悲无喜。他们隔着一整个舞台,隔着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隔着恍若经年,暮暮朝朝。
秦鹮很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冲到段若轩面前,拥抱他,告诉他三年前的一场分离,其实只是一场吊诡的闹剧。
她鬼迷心窍,信了段煜卓的话,以为离开他,才是最对的选项。流水一样的时间过去,终究会让你挨上自作聪明的一巴掌。
离开段若轩之后的日子,一点都不轻松,她根本就忘不掉。
磋磨反复,难以为继,最重的一处疼,是当她发现,分开之后段若轩过得也不好,并不像她预想中的那样。
他在聚光灯下,在神坛之上,恣意张狂,跋扈嚣张。
但只有秦鹮知道,在异国他乡,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这个少年曾经半跪在她面前卑微乞求。
秦鹮,你要去哪。
秦鹮,别走行么。
世人皆爱的金色玫瑰,那样明媚艳丽,可他的根,深深扎在潮湿阴暗的泥土里,终日惶惶,不见阳光。
事情到现在,秦鹮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的过错,她错了,她不该低估这份感情,不该听从段煜卓,做了一个让两人都难受的决定。
梦里好像有呼呼的风声,秦鹮站在舞台上,泪水直直垂落下去。
她死死盯着段若轩,嘴巴一张一合,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她想说,段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