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下副驾驶的车窗,越过商哲栋探出身子:“怎么还在下头迎呢?”
老屈儿媳妇儿从窗口弯腰,笑眯眯地说:“看你,又开车送我爸回来,谢谢啊。”
“嗐,这多大点事儿。”
梁洗砚笑了笑。
老屈儿媳妇儿从窗户递进来手里的塑料袋:“中卫的沙瓤西瓜,刚买的,给你切开一半儿拿回去吃,吃不完的记得放冰箱啊。”
副驾驶上的商哲栋就这么被塞了半个圆滚滚的瓜,眨了一下眼,乖乖抱着。
“哎呦!”
梁洗砚勾个唇,“我正馋这口呢,您也太及时雨了。”
“咱俩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儿子天天问他小梁叔叔什么时候退伍回来,吵着要找你。”
老屈儿媳妇儿看着梁洗砚感慨,“还得是没结婚没孩子的啊,三十岁还这么青春靓丽,大小伙子似的,一点儿看不出生活磋磨,哪像我,又老又丑了都。”
“瞧您这话说的。”
梁洗砚朝她眨了眨右眼,“刚才往这儿一站,我还寻思谁家格格来民间下凡来了,又美又靓,老什么老丑什么丑。”
老屈儿媳妇儿被他哄得直乐:“就乐意听你小梁爷说话,嘴巴甜。”
老屈已经从车上下去,站在车窗边跟他道别。
“小梁爷,眼瞅着中秋了,你怎么过?”
老屈问。
梁洗砚看了一眼旁边的商哲栋,说:“不知道,看安排吧,这位要是——”
他话没说完,身旁的商哲栋赶着就说:“我有空。”
“”
梁洗砚瘪了瘪嘴:“那可能跟他过吧,中秋假短,吃顿饭得了。”
老屈对他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我家吃饭啊,我让我老伴儿给你炸排骨炸丸子吃。”
“得嘞。”
梁洗砚朝他咧嘴一乐。
“你俩早点回吧。”
老屈儿媳妇儿朝他们俩摆手,“回去路上开慢点儿啊,下回得了空来我们家坐坐,我给你煮菊花茶喝。”
“成,甭送了!”
梁洗砚喊了一句,踩着油门离开。
汽车开出小区,商哲栋才动了动,把怀里沉甸甸的西瓜放在脚边。
梁洗砚顺手从车里杂物箱里拿了一根烟,想点的时候想起来身边儿还坐一祖宗,闷闷地又把烟放回去了。
真麻烦啊。
“你今天晚上一直跟那个老先生在一起吗?”
商哲栋问。
“啊对,就跟一老头儿光唠嗑。”
梁洗砚不耐烦回答,“没去酒吧没去浪,没找小帅哥嘴对嘴喝酒,您满意了吧?”
商哲栋淡淡说:“嗯,满意。”
“商老师,有时候吧,问句看似是问句,但实际上不需要回答。”
梁洗砚咬牙切齿,“就比如刚才,我没真问您满不满意。”
商哲栋看了他一眼,轻轻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就这么闷着声儿开到路口,梁洗砚越想越气,商哲栋住他们家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拿着爷爷的幌子,大模大样管起他来了?
梁洗砚耸了耸鼻子,正好,商哲栋那边的车窗开了一条缝,风朝着他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