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卿以前浅学过一点茶道功夫,沏茶这种事做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怀抱着某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思,她选了庐山云雾茶,在老师傅的指导下沏好一壶热茶。她端着自己沏的茶下楼,却没看见人,扭头问旁边的店伙计:“人呢?”
店伙计:“还没下来呢。”
明月卿坐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茶水都快凉了都没见人,她一下站起来:“我去看看。”
店伙计吓了一跳,赶紧阻拦:“哎小姐!沏好茶之前你们俩不能见面啊,小姐你再等一会儿——哎!”
明月卿随意一偏就躲开了店伙计的手,三两步上楼,直奔里面的房间去。店伙计冷汗刷的下来了,东家可亲口嘱咐他,让他一定把人拦住了,这要是让明月卿闯进去,他脑袋还要不要了!店伙计疯狂追赶:“小姐您别——”“支呀”明月卿推开房间门,猛地一顿。桌上小炉火苗跳跃,一小壶泉水刚刚烧开,修长白净的手捏几片茶叶撒入杯中,将咕嘟冒泡的泉水从炉上取下,冲进白玉杯中。青碧的茶叶鲜嫩可爱,在高温的冲击下上下翻滚,舒展开来,丝丝缕缕的茶香随着热气一道飘散。玄都盖上茶杯盖,托起茶杯晃了晃,将第一泡的茶水倒掉,取泉水再次冲泡,碧绿清澈的茶汤如上等翡翠,波光粼粼得惹人怜爱。玄都抬头看一眼明月卿,微微勾唇,戏谑道:“这么着急想喝我的茶?”
明月卿有些发呆。窗外阳光正好,金色光芒透过窗棂雕花恰好洒在玄都身上,黑金色绣金线游龙纹的外衫,内衬是暖云白带如意纹的流光绸中衣。他向来性情懒散,头发常常披散着,衣服也不爱束腰带,却偏偏有一种说不出的恣意风流。过去他只是少年体态,这样打扮只是显得精致,如今却已经是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人,一眼看去,迤逦华美,俊秀无双。心跳悄无声息的加快,如小鹿乱撞。玄都含笑看她一眼:“刚才那么着急跑来喝茶,现在茶泡好了却又站在那里发呆?这茶还喝不喝了?”
明月卿回过神来:“喝。”
她在玄都对面坐下,看玄都动作娴熟地将茶水分成两份,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明月卿接过,杯中碧绿通透的茶水像一块无瑕的翡翠,淡淡茶香袅袅升起,引人心动。明月卿并不是品茶的行家,却也能看出这茶绝对是极品,明月卿尝了一点,冲玄都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以后我的茶你包了!”
玄都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想的美。”
明月卿:“不是吧小猫,咱俩什么关系,你竟然连杯茶都不舍得给我沏吗。”
玄都:“看我心情。”
明月卿假装伤心:“小猫对我可真残忍,我难过了,我要哭了。”
玄都:“哭吧。”
明月卿悲愤:“小猫!你没有心!”
明月卿对什么十人一组比赛的活动没有兴趣。她喝到了玄都亲手沏的茶,还和玄都写了对方的名字,让店家刻在同一块茶砖上刻了两份,心满意足的扔下大量灵石带玄都离开。聂云楼从楼上下来,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集市的人群之中,道:“渊主旁边那姑娘,是玄天宗的明月卿?”
黑衣魔修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是。玄天宗老掌门唯一的女弟子,玄天七子的掌上明珠,明月卿。”
聂云楼嗯了一声,道:“我记得之前的计划有针对她开展的部分,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凡人世界,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衣魔修道:“渊主恕罪,计划失败了,不知这丫头怎么的,忽然想通,新婚夜杀了我们的人逃回了玄天宗。当时在场的人都死了,我们也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聂云楼微微颔首:“找人盯着她,有什么异常都直接汇报给我。”
这是要继续展开对明月卿的计划的意思,黑衣魔修问:“渊主,明月卿跟前渊主关系匪浅,前渊主也说不让我们管了,我们再动手,是否会惹他不高兴?”
聂云楼:“所以你们动作小心点,别被抓住把柄。”
聂云楼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若是被渊主抓住了,我可不会救你们。”
黑衣魔修不寒而栗,低头后退一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