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从白万里这边打听了消息之后,小跑着回到家里。
家里人都关心着这事儿,一见闫埠贵回来了,杨瑞华马上就问:“老闫,你打听得怎么样了,白处长怎么说啊?”
“白处长说了,现在组织上确实允许私人做生意了,只要别影响到别人就不会管。”
闫解旷立刻说道:“那我们不是也可以出去赚钱了?”
闫埠贵想着手里的养老钱,说:“是可以,不过咱们得好好盘算盘算做点什么生意,别没赚到钱还把手里的钱给赔进去。”闫埠贵是想赚钱,不过他胆子不大,生怕自己手里的那一点养老钱都给亏了。
“那还不简单,这卖花生不是赚钱嘛,咱也卖花生。”
“这不成,人家花生卖得好,那是加了小鱼一起炸的,这小鱼肯定是从乡下捞上来的,咱上哪儿捞小鱼去?”
“没有小鱼,咱的花生就卖便宜一点呗,人家卖两毛,咱就卖一毛五价钱跟酒馆里卖的差不多,酒馆里这个价能赚上钱,咱也能赚上,只要价格跟酒馆的一样,人为了少走点路,肯定也愿意买咱的花生。”
现在人有自行车的少,出入大多是靠走,小酒馆也不是遍地都有的,有些人出门买个下酒菜都要走个二三里路。
如果能一出门就买到份量和价格都跟酒馆不差的花生,那确实会有销路。
闫埠贵心想:‘这生意总得做着试试,炸花生的投入不大,稍微亏一点也还扛得住,不如就这个吧。’
思来想去,闫埠贵总算打定了主意:“行,咱家就从花生开始卖!”
闫解旷笑道:“爸,您还是负责在家里炸花生吧,出去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好了。”
“怎么,你当我老得走不动道了?”
“爸,我当然知道您还老当益壮呢,只是您身上这味儿……出去卖花生会有人买吗?”
闫埠贵老脸一红,顿时说不出话了。
闫埠贵扫厕所多年,早就腌入味了,现在燃料珍贵,去澡堂搓澡都要票,一般在家里也就是拿湿毛巾擦一擦,闫埠贵身上的味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虽然这味道不是特别大,家里人习惯了也还好,但要是出去做生意,还是卖吃的,身上飘着一股屎味儿,这生意能做下去就有鬼了。
“那行吧,以后你妈负责在家里炸花生,解旷你就负责把花生拿出钱卖,明天咱们先买点花生回来,研究研究什么火候,加多少盐的花生最好吃,我再算算成本,等成了就能卖了。”
“行,都听爸的。”
一家人就这么定下了卖花生米的事情,第二天闫埠贵就买了油和花生回来,让杨瑞华尝试着炸了无数遍,然后让家里人全来试吃,试了十几遍之后,终于试出了一家人觉得最好吃的口味。
之后闫埠贵拿着纸笔不断计算着自家的成本,哪怕他年纪大了,拿着笔的手都有些发抖,但神色却无比认真,甚至远超他曾经当老师上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