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玉跟在陆应深后面,一路左看右看,陆应深每停一次,他都要好奇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眼见一只蝴蝶跌跌撞撞飞过,路回玉发现陆应深又停了,立刻站到跟前去,仰头张大眼睛观望。
陆应深已经探手摘下几颗,低头摊开手掌:“野山楂。”
路回玉没客气拿起一颗,袖子擦擦就啃了一口,然后——
“嘶……”他脸皱在一起,口水开始旺盛分泌,“好酸……”
陆应深十分隐秘地勾了下唇,顷刻就回到若无其事:“哦。”
路回玉抬头看他两眼,抓起一颗:“你吃。”
陆应深接过直接放进嘴里咬碎,神色云淡风轻:“还好。”
路回玉光看着都酸,撇过脸,龇起牙咽口水:“别馋了吧,让它们再熟熟……”
话音未落,草丛里传来一道清晰而短促的弹动,路回玉本就站在长满青苔的石包上,突兀急促的一声让他脚下打滑,身体不稳地往后仰倒。
陆应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挡了一下,将他扶正。
而路回玉一秒没陷入惊慌,站定后立马扭头搜寻,却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东……”
“嘘——”
正要出口的询问被陆应深凑近的炙热呼吸打断,他还没收回搀扶的手,让耳语的姿态变得自然而便捷。
“野兔。”陆应深压低了声音。
路回玉一下瞪大眼睛,却来回都看不到,只能鼓着求知的目光遥望那团草丛。
陆应深拉着他横走几步,无声无息在较高处蹲下身,往某个方向示意。
路回玉这回打眼一望就看到了,确实是兔子,而且还有两只,一只很白一只全身灰麻,趴在一处窸窸窣窣,鼻头不断耸动,耳朵和脑袋偶尔转向,像是在侦察敌情。
路回玉专注地瞧着,放轻呼吸一动不动,满脸惊异和认真,好像他看得不是两只野兔,而是某种正在发生的微小奇迹。
陆应深侧头看他,微微怔忪。
记忆里这似乎是路回玉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没了刻意的忽略和无视,没了压抑克制和掩藏,将真实、强烈的情绪,坦然无畏却平静自在地表达。
他好像……就是这样。
这就是,路回玉。
他……相处十几年,没有血缘关系,但依然让人感到可爱的——弟弟。
和真假、亲缘毫无关系,也无甚所谓,是让他忍不住投注视线,纵使怀疑未解,也难以不闻不问的,唯一的……弟弟。
陆应深眨了下眼睛,也去看那两只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陆言:陆应深、陆棠光亲爹,路回玉养父
陆进:陆言父亲,路回玉这一辈的爷爷
何如薇:陆言妻子,陆棠光、陆应深母亲,路回玉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