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深找到他的眼睛,直直看着,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路回玉眼神平淡索然,没多看他,恹恹地收回视线,靠着床头望着前方没有人的空处。
倒底什么真什么假,无所谓了。
察觉到异样,然后去调查,最后虚惊一场发现好似不是他想的那样——至少在那边演戏骗他的人,做不到伤害自己或者能毫不犹豫地救他。
所以,陆应深大概没有被控制。
好像应该庆幸,应该开心,但他没有。
没有一点。
只要活在这种地方,就要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接受一场又一场类似的愚弄。
呵,算了吧,没兴趣,他宁愿死。
原本还能出去玩一圈,现在这点必要也没了,凭他这具身体,连病房门都走不出去。
活着做什么呢?
不过与其说这世界令人厌烦,自己的表现倒要更可笑一些。
想到这,路回玉面上不显,但在心里笑了。
不趁着机会滚地远远地,还一路自我安慰地凑上去,非要看个清楚才算完。
他快要被这虚假的世界同化了,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好像是这戏剧里活生生的一员了。
路回玉,你真好笑。
这么多年都自己撑下来了,亲人不亲人,哥哥不哥哥的,很要紧么?
都不重要。
老天爷他唯二操控不了的——感情和生命,宁愿抹杀丢弃,也不要心甘情愿低头奉上。
路回玉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反应地坐在病床上。
陆应深上前俯身,闯进他的视线。
“是因为我吗?”陆应深说,靠过来抓住他的视线,眼眸背对室内的光,模糊喑黯。
像洪水被堤坝堵在闸口,蕴藏着很深的情绪,却没有宣泄,仍显得平静无波,不动声色。
“你知道我前天夜里回了陆家,是吗?”他左手扶在路回玉的颈侧,凑到近前,对上他的眼睛,声音竟然还有一分轻松缓和,像在试探安抚,“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别生气。”
“……”路回玉苍白着脸无言偏头,却被他指尖一拨就又转了回来。
陆应深没让他移开视线,让他只能看着自己:“保镖搜查别墅,在地上发现了你的血……怎么了?告诉我吧,你还遇到什么了?”
在此之前,路回玉的身体养了很久,衣食住行、睡觉喝药,都被他控制在健康合理的范围内,最近的体检也显示情况已经趋于稳定。
这样突然崩溃发病,显得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