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在成婚之前就是吃喝在自己兄长家,在成婚之前他就是一贫如洗的。
娄敬一直觉得自己戒不掉酒才会沦落至此,他要是能戒酒,以他的才干少说也能在关中混个县令当当,在醉酒时他常常这么说。
陈平剔了剔牙,又往边上轻吐,问道:“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娄敬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
见对方压低声音说话,陈平也小声道:“什么事?”
娄敬看了看四下,这里只有店家坐在食肆门口正打瞌睡,上邽县的食肆冷清得不像话,一个月能有三五个酒客,都算很不错了。
平日里三五天不见客人上门,因这里不像关中那几个县,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
娄敬凑近小声道:“公子扶苏图谋西戎人很多年了。”
“西戎人有什么好的?”陈平眼珠直转,反问道:“西戎有美人?”
娄敬摇头,压低声音并且拉长语气道:“是西戎人的地,是那片河谷,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陈平蹙眉琢磨着,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嘿嘿……”喝完酒后的娄敬两腮有些发红,他先得意一笑,又小声道:“张苍与章郡守谈话时,我在屋外听到的。”
陈平无声一笑,他根本不信娄敬的解释,怎么什么话都让他娄敬听到了,说不定是他与毛亨的喝酒时,毛亨说出口的。
不过借着这个由头,陈平还是觉得应该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你说你戒不掉酒才不能在关中为吏?”
“嗯。”娄敬双手放在膝盖上,脖子也因酒劲有些泛红。
“毛亨是李斯的同门,他没有在关中为吏?”
“他也戒不掉酒,还留在潼关教书。”
闻言,陈平了然,对关中的用人情况有了一个基本认知,看来关中……应该说是渭南用人都是一样,就连毛亨有这么好的人脉,只要他嗜酒就不能为吏。
陈平不了解章邯,但却听说过有关叔孙通的事,而且叔孙通其人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物。
在陈平的认识中,叔孙通在渭南教书既得了孩子又得了粮食,孩子多宝贵啊,养出一群忠心的孩子更难得。
纵使想得再多,现在自己在陇西,还要为以后担忧。
陈平与娄敬一起离开这座食肆,回到了住处之后,娄敬就睡下了。
矩上前道:“陈平大哥,你们可还有吃食?”
陈平从怀中拿出一些细碎的银豆子,给了他矩一个放心的眼神。
矩憨憨一笑,觉得自己白担心一场,陈平大哥这么有才智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想着以后,是自己多虑了,又将自己先前预留的饼收了回去,他是担心陈平大哥与娄敬大哥会饿肚子,这才不舍得自己吃。
翌日,天刚亮的时候,陈平最先睡醒,并不是他有多勤快和上进,当然……也有这么一点因素,只是他没有想到所住的环境这么糟糕。
原本以为这个住处需要三五天才会臭,没想到当天夜里,就臭了。
陈平没法在这种环境下睡太久,才早早就坐在了门口。
不多时,有人骑马而来,其后方还跟着一群甲士。
还未等对方说话,陈平已整理好衣襟,恭敬有礼的站在门前行礼。
而来人见到恭敬的陈平,也行礼道:“我是章平,以后你们这些人都跟着我。”
章平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穿着秦军甲胄骑在马背上颇为神气。
而后有甲士从车上取下一大堆的甲胄丢在地上,章平见屋内的人纷纷走出来,又道:“都穿好甲胄,随我去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