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沐云歌脸色骤变,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开口道:“果然是个机敏的,哀家走眼,竟看错了你。”
这话,听着平凡,实际上落在沐云歌耳中,却成功激起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一时吃不准对方究竟什么意思,明哲保身期间,也就假装什么都没听出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没理会还跪在地上的沐云歌,太后反倒是一脸神神在在:“想当初见你时,还不过只是不起眼的小丫头。
顶多,也就是一身奚落罢了。
没成想这才多久,你不仅出落的明艳动人,竟是连性子,也变了许多。”
沐云歌是什么人,早在当初替嫁一事发生之后,太后便派人,仔仔细细全都调查过一遍了。
彼时她跟郁贵妃,还有楚元戟,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既然寄期望与楚元戟,就不会放任旁人肆意羞辱他而不管。
那时,太后甚至都动过杀心,想着直接让沐云歌这个耻辱原地消失!
也是后来见楚元戟态度不一般,才开恩留下了她的性命。
真是,没想到啊……
“脸变了,性子变了,甚至还从无能,凭空变出了一身的本事。
细究起来,便是连1哀家,也着实羡慕不已呢。”
这话说的有内涵,分明就是在试探!
太后一双周遭布满沟壑的眼,看似浑浊,但若是细观,就能发现那片浑浊之中,分明是藏着一丝精光。
好在沐云歌气不虚,知道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沐云歌。
就算对方生了疑,任凭她再怎么去调查,也绝对不会发现任何端倪。
所以很稳。
当即状若惶恐:“太后言重了,臣女不敢。”
至于为什么会变,却又故意闭口不谈。
只配合着对方的话茬儿,听她要回忆往昔,也就跟着低头笑,“当然,臣女也还记得,当初第一次面见太后时候的种种呢。”
说着,她想了想,故作怀念道,“您老人家当年赏的那块蒙面纱,质地着实不错。”
彼时的沐云歌,还是整个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丑女。
大婚后初次觐见,太后嫌弃她长相碍眼,才赏赐了一块蒙面巾下来,责令她时时戴着。
原本就是侮辱行为,却被故意说成是赞赏,很难说沐云歌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太后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遂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让人将对方带了下去。
等殿门重新关上,一侧的嬷嬷前来搀扶,要伺候她下去休息。
太后却又是摆了摆手:“罢了,让哀家再多坐一会儿罢。
难得有如此清醒时刻,还不定以后……”
话未说完,一旁的嬷嬷便骤然红了眼。
憋了半晌,还是没能憋住满腔愤慨,咬牙说了一句:“誉王殿下,也太过分了,明明太后对他掏心掏肺……”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分明望向殿内的香炉。
这样的香炉,不只是这边,太后的寝殿内室,床边也有一个。
里头燃着的香料一模一样,都是誉王亲自送来,说是命太医署的人专门为太后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