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如何选。”
蓝凤凰问道:“万一他意气用事呢?”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强迫别人。”
蓝凤凰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密友的手段,可谓润物细无声,从来都是先饱施恩惠,最后让别人走投无路,心甘情愿归顺。
“让张副堂主登船!”
剑婢走到船头,挥动红色令旗,黑衣死士瞬间退走,重新藏入苏公堤的柳林中,两人这才得以靠近画坊,黑衣死士还只是明面上第一道锁钥。
与第一次登上画舫不同,这次却是明地暗中,守备严密。
张玉才踏上甲板,便感受到森然杀气,连排房间内,人影绰绰,寒光闪烁,任我行当了几十年教主,大位被夺,但留给女儿的产业,依旧丰厚。
“张玉前来拜见圣姑。”
张玉抬手行礼,两人相距不过十步,白裙女子端在琴桌后面,见了他,轻轻点头。
“张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蓝凤凰未语先笑,热情地迎了上来。
张玉拱手道:“蓝教主。”
蓝凤凰眼神哀怨,拉起他的手,嗔怪道:“些许时日不见,张大哥倒与我变得生分起来了。”
任盈盈从琴凳旁起身,缓步走来,看向杜小钗:“这位姑娘是?”
“属下杜小钗,隶属血鹤北苑麾下,拜见圣姑。”
杜小钗以神教礼仪,单膝跪地,拜见任盈盈。
“气血凝结,呼吸不律,好在有高手护持,没有损伤根本,你有内伤在身,就不用行礼了。”
杜小钗起身道:“多谢圣姑,属下为青城派余沧海所伤,有劳圣姑垂问。”
杜小钗故意不顺着任盈盈的话头,说出是张玉用真气护持自己,以此削弱两人的联系,任大小姐就算要施恩图报,自己接了因果便是。
“平大夫回洛阳吊丧,几天前刚走,好在蓝教主也是医道大家,尤其擅长治愈内伤,妹妹,就辛苦你出手,替小钗疏通经脉,要用什么药,写条子去朱雀堂库房调便是。”
蓝凤凰笑着点头。
任盈盈并未提及张玉,似乎仅出于对杜小钗的关切。
只是谁都清楚,杜小钗不过挂了个香主虚衔,这般职位的教众,又非任家嫡系,平日只能远远跪迎圣姑,连说话资格都没有,更何况赐医赐药了。
杜小钗道:“属下谢过圣姑、蓝教主厚恩。”
蓝凤凰伸手搭在她脉搏上,笑道:“小钗妹妹,我们去房间说话。”
杜小钗看了眼张玉,见他点头,便随蓝凤凰进船舱。
这艘两层画舫,不及宁府水师的青雀黄龙,但也内有乾坤,上下两层,十余个房间,可容纳百人,书房、药房、琴室、卧室,一应俱全。
甲板上只剩任盈盈、张玉。
“张副堂主,请坐。”
张玉在圆椅坐下,看向苏公堤,道:“圣姑好大阵仗,方才我还以为要火并了。”
“是该准备火并了!”
任盈盈长袖善舞,说话极少落在实处,如此掷地有声,倒让人意外。
“圣姑准备火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