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杀了合作的杀手,哪怕一次,那还有人会走我的路子被雇佣,我赚谁的钱去啊?!”
说到这个,甚尔终于又有了反应:
“……啊,我好像记得这个,你说是职业素养对吧?”
“职业素养啊。”
“所以你没干过?”
沉默片刻,甚尔一边走出漆黑的小巷一边微妙地歪了歪头问道:
“你真的没为了钱或者其他什么坑过、杀过你负责的杀手……”
“哪怕一次都没有?”
甚尔说这话时一字一顿。
他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咀嚼后再吐出,他这个问题听起来是那么的意有所指。
白日的阴影在甚尔身后,金色的阳光就这样撒在甚尔比生前白太多的肤色上。
孔时雨则定在了原地。
大概是跑不过吧。
像这样想着,孔时雨也弄不清自己此刻为什么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他只是觉得、他莫名觉得歪头看向自己的甚尔更像狩猎中的猛兽了,而他就是这次被盯上的猎物。
还真是少见的体验,毕竟他们以前也算是搭档。
啊……真是,这果然是报应吧……
孔时雨下意识这样想着,却越发认真的观察或者说盯着甚尔看了。
身高、气势、力量。
明明眼前人的眸色乃至嘴角的疤痕都没什么变化,可孔时雨却依旧不认为这家伙是当初那个禅院甚尔或者伏黑甚尔。
除了肤色、眼睛里的某些东西,眼前的甚尔似乎还有什么不一样了。
孔时雨又想到。
而那种不同,是一种孔时雨难以描述的、只是凭着直觉感知到的。
还有这家伙说的那话。
孔时雨觉得甚尔话里有话,而最重要的、也最要命的是——他还真tm的理解了甚尔是在问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怪害怕的。”
彻底放弃逃跑,孔时雨随手将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置于脚边。
以一种中年人特有的速度接受了现实,表情从疑惑化作无所谓,他掏出出了烟。
“咔。”
嘴里叼着烟,孔时雨低下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然后他就一只手挡风一只手点燃了烟草。
火焰不是纯红的,从内到外,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烫。
火苗不小心燎到了手指,指尖刺痛,孔时雨却对此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是沉默的点燃火焰,沉默的熄灭,然后像是打算放弃肺那样的深吸了一口烟。
“呼……”
与雾气不同,烟的主要成分是细小的固体颗粒,沉重却轻盈。
顺着风以及被风卷起的落叶,呛人的白烟一点点飘过孔时雨眼前,飘向不远处的甚尔。
“来一根?还是我以前的牌子,我记得你偶尔会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