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道:“圣上。。。”
周皇打断道:“再兴战火之事就不要再议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收符、撤兵。再谈战事者,按妄议论处!”
主战一派听完如同五雷轰顶,一个个颓然不语。
曹振道:“吾皇圣心远虑,真贤明之主也。”
周皇抬起眼皮看了看曹振,微微一哼,站起身一言不语的往后殿去了。
一旁的太监,佛尘一摆尖声道:“早朝已罢,退朝!”
曹振本欲得意,可是退朝之时周皇看自己的一眼,外加轻轻的一哼。搞的自己心头也是没底,皇帝到底什么心思。主战一派也似看不透皇帝到底何意,一个个只是觉得圣心难测。
“尘儿,你此次徐州之战,势若烈火十战十捷。第一次带兵,能做到这样,大出为父所料。我心甚慰啊!”下邳城内,丰尘驻扎的军营内。常啸天、左丘秀和虞丘少,带着雷青羽已经来了数日。常啸天向几人谈了多天的武学,今天稍作休息,就和丰尘谈及军事。
几天来别说是丰尘和雷青羽,就是左丘玄和虞丘少都是受益匪浅。左丘玄笑道:“好小子,你这武学一道已经让我吃惊,没想到这一战也有乃父之风。”
雷青羽端坐一旁微笑不语,一副云淡风高的样子,心里却是醋海滔天。
“大师哥,还有月余,可是师尊百岁寿辰啊,各地掌教也要前来祝寿,又要讲学。恰逢冬至,元始天尊诞辰之日,又是十二年一循环的弟子云游也是今年。今年我太虚宫也是要热闹一阵啊。”虞丘少道。
常啸天点点头,道:“正是。对了,丰尘手上的军务尽快交给金焰他们,我料定撤军之日为期不远了,我们也要早日去太虚宫了。”
丰尘道:“撤军?打下的徐州大部,难道就拱手让出去?不增兵驻扎?”
常啸天摇摇头道:“赵国皇帝此时难以分兵,西边已经对赫连氏围堵差不多了。这时他是难以对我东线用兵,防的大周再北上联系柔然。赵国三面临敌,说他是倾国之危都不为过。但是他最担心还是大周,毕竟汉人百倍千倍于羯人。我们站定徐州青州,西边的豫州冀州就不稳,一旦赵国境内汉人反复,那就是再无他赵国立锥之地了。”
左丘玄道:“大师兄,既然万事利于周朝,为何不顺势而为?”
常啸天道:“非也,其势现在还在赵国。周朝皇帝老迈昏庸,曹振早已认贼为父,单单一个崔宰难以支撑抗羯大计的。”
丰尘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就像两人动武,明明已经占了优势。还有强者虎视一侧,分散强敌精力。大好局势,这么放弃了,着实让人叹息。错失这样的机会,恐怕局势又是被羯赵占了天时。”
左丘玄道:“丰尘,你师祖常说,羯赵暴虐有违天意的。他这个不算是天时,只是一时侥幸得利罢了。”
虞丘少接口道:“正是,所谓天时,其实人心既是天时啊。”
丰尘道:“二位师叔教训的是,丰尘谨记。”
常啸天长吁一口气,道:“可怜的是赵地的汉人又要饱受屠戮多年,南周孱弱,虽是有富庶之地,只不过是待宰的肥羊而已。天时也可被扭转的,这个时机到了,就要把握住。就如修武,乱决这个门槛也是要在那灵光一现之时,你把握住才能踏得进去啊。”
天中,金陵馆。一名信使持节进来,面见裴召。进了住所,裴召道:“圣上的旨意?”
那人点点头,道:“圣上口谕。”
裴召站起来跪下磕头,道:“臣,接圣谕。”
那人道:“朕料定南周此番必然撤兵,然久拖则变。汝需以进为退,向南周提赔款之事,治罪擅自带兵之人等诸般事宜。逼迫南周尽快撤兵,以解朝廷之忧,以缓战事之危。”
裴召道:“臣谨遵圣谕。”
那人赶紧上前一步,托起裴召,道:“裴大人,事关重大。书信不便传递,故而圣上命下官飞马传谕。”
裴召道:“一路辛苦,你且去歇息。我琢磨琢磨,便去见周朝的大鸿胪卿。”
“什么,什么!赔银二千万两,帛一万匹,战马一万匹。我们退兵可以,凭什么还要我们治罪我大周的人?!!你们赵国不是疯了吧,这可是我大周打赢了,你还要赔款、治罪?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太叔谡红着脸吼道。
裴召仰天大笑,道:“打赢?哈哈哈,那是我大赵没有兴兵。你以为十战十捷就不得了?不要忘记,我大赵当年铁骑踏燕山,一年收五州的事。那是我大赵圣上不计较,你们占了我大赵几个城,抢了我徐州的粮库,难道不该赔款?你别忘了汉江之北还有我数十万铁骑,若是不答应,荆襄之地我大赵唾手可得。”
太叔谡一时语塞,脸憋的更红了。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定不了,我现在就去面圣。”
说完一甩袖子,乘着轿子急急向皇城而去。
周皇这会正在几个爱妃的陪同下,手里捧着琉璃的鱼食杯子,逗弄着满池的锦鲤。莺声燕语,笑声阵阵。
“皇上,大鸿胪太叔谡求见。”那太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