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颜礼貌地点了点头,便与汀兰一齐进到了白府。
指路的门奴将她们迎候在了大堂之内,不时有丫鬟纷纷端上茶水。
时间过去许久,司徒瑾颜的茶已是凉了半盏,可就是不见门外有任何人走来。堂间的汀兰已是焦急莫展,司徒瑾颜迫不得已,只好又让一旁的丫鬟前去催促催促。
终于,在过去半刻钟后,门口总算传来了动静。司徒瑾颜当下起身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淡蓝色缎袍的男子从外悠然走进,腰系银色玉带,手持青花流水白扇,面若桃瓣,眉如墨画,生得风流韵致,约莫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
这番年少的模样,倒真是有些出乎司徒瑾颜的预料,一时竟不敢贸然相认。
“你寻我?”丝毫无感情的话语穿过来者的唇,说话间将司徒瑾颜淡淡地打量了一眼,转身便坐在了正席上。
虽有些讶异,但好在司徒瑾颜很快便平定了下来,从容答道:“白状师,我有一个官司想请你帮个忙,价钱你定。”
“什么官司?”案上的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司徒瑾颜一眼,却只顾着低头玩弄指中板戒。
“前日郁香阁李掌柜遇害一事,家弟因为一时冲动曾与之动过手,然后便被作为疑犯关进了大牢。”司徒瑾颜说着,微侧眼角,身后便有汀兰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送在了白状师面前。
“这是五百两纹银,白状师只要还我弟弟清白,事后定还有重谢。”司徒瑾颜解释道。
五百两,在当世也绝佳不少了,何况还只是个定金。
白状师停了手中动作,轻抬眼帘,单单只是看了看面前银两后,便伸手推了回去
。
司徒瑾颜见状,微惑,“白状师这是为何?可是嫌银子不够?”
“非也。”白状师勾唇一笑,面色恬淡得宛若青花瓷器上的塑像,“我并非嫌弃夫人给得少了,只是碰巧,此案的另一原告已经聘请了我,所以,我是该替被害人讨公道的。”
“李家聘请了你?”司徒瑾颜微微蹙眉,回念一想,却觉也对,像白讼师这么有名气的诉状人,铁定是个抢手货了,她与此案发生已经相隔了一天之久,会晚人一步倒也是正常。
“其实状师只是个间接诉案人,倘若令弟真的无辜,倒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白状师轻言带过。
事已至此,司徒瑾颜也已经无话可说了,只好作了罢。
“我知晓了,多谢白状师接待,告辞。”虽有惋惜,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司徒瑾颜只好无获而返,出了白府。
日上中空的烈阳,照得人就快睁不开眼睛。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汀兰在一旁忧心地问道。
司徒瑾颜垂眸思虑了片刻,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状师请不了自然还有别的状师,只是可惜我们没有介入此案的权力,总拿个太子令招摇过市也不是长久之计。”
汀兰撅着嘴,再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先回宫吧,万一出来久了被宫里发现就不好了。”司徒瑾颜继续说道,缓缓登上了马车。
去到皇宫必经的康庄大道,正是最为繁华,人流量也最拥挤的路段。天气太热让轿内变得十分沉闷,司徒瑾颜不禁将两边帘子挽起,空洞的目光便落在了窗外繁闹的市集里。
她心中正在忧虑陆晓昭的案件,也不知在经过哪处阁楼前时,忽然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眼角打马而过。
司徒瑾颜瞬间回了思绪,滞滞地将头探出去寻望,果见一栋装修风雅的楼阁外面,站着布衣打扮的白眉与韩阳两人。
楼阁的表面有各色彩条装扮,二楼栏杆与一楼门前皆有穿着裸露、浓妆艳抹的莺莺女子,正在嗲声嗲气地挥巾招客,确是青楼无疑!
司徒瑾颜迷惑地蹙起了眉,白眉与韩阳等人都恭候在这种地方,莫非里面的是……
“停车。”她顿然朝轿外吩咐道。
驾马的汀兰听闻,忙将马车赶至路旁,看着司徒瑾颜婉婉下车后,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娘娘。”
司徒瑾颜看了她一眼,却未回话,紧接着提着长裙便往后面的青楼而去。
汀兰见了前方的白眉等人,瞬间恍然大悟,赶忙追上司徒瑾颜的步伐。
待走近青楼门前时,外边的白眉与韩阳瞧见了司徒瑾颜,倏地脸上一愣,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娘娘…你怎么来了?”白眉急忙示礼道。说话间,眼角似在顾忌什么,不时瞥了瞥青楼里边。
“殿下呢?”司徒瑾颜漠然问道。身后的汀兰早已是气得火冒三丈。
“殿下……”
白眉一脸为难地支吾不清,但就算她不明说,所有人也该猜到珞洵身在何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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