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奴见了她,明显一惊,手中包袱颤了一颤,从中掉落了一些红色之物。
“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汀兰继续迫问道,这时,司徒瑾颜也已走前。
家奴回头看见,忙朝着司徒瑾颜行下一礼,“四小姐。”
司徒瑾颜将他打量了一眼,面前之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长得倒也是眉清目秀,外配以一身浅褐色的下人服,本就高瘦的身子平添了几分秀气。
“你是哪里当差的?”司徒瑾颜问道,昨晚她便觉着此人看着面生,不似家养奴。
“回四小姐话,奴才苏淀,是宿月阁的花匠。”那人老老实实地交代,只是从头到尾都是低垂着头,没敢目视司徒瑾颜。
他是宿月阁的花匠!司徒瑾颜微觉诧异,心中却越发肯定自己的所想了。
“包裹里的是什么?”且抑制住心中所虑,司徒瑾颜看向他怀中紧紧抓住的包裹,目光如炬。
苏淀听闻,不自觉地将包裹捏了一把,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却能依旧从容地答来,“只是一些普通花肥罢了,奴才还等着去给大夫人的花园上肥呢,这就先行告退了。”
苏淀故意用楚氏来压司徒瑾颜,才说完,便不顾其他,匆匆地离开了。
司徒瑾颜敏锐的眼神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所去之路却并非是万宁阁的方向!
府里人都念她痴傻,连一个小小奴才也敢糊弄于她……
“小姐。”汀兰带着疑虑望向司徒瑾颜,在等她下达指令。
司徒瑾颜逐渐恢复了神情,正要转身离去,低头却在苏淀方才所站之处,发现了一些红色物状,似某种花瓣晾成的干瓣。
她当下心中一惑,蹲身拾了几片在鼻前闻了闻,蓦然间,眼里生出一股惊诧。
“藏红花!”
“藏红花?”听闻,汀兰也是一楞,据纲目所记,此物为一味中药材,活血,治惊悸,但同时,这也是一副打胎药,孕妇若不慎碰到,轻则小产,重则有性命之忧。
“苏淀不是说花肥吗,怎么会有藏红花?”汀兰不解地问。
司徒瑾颜未理她,而是在心中在暗想:苏淀若不是为了施肥,那此药必然是有其他用途,且看如今他与司徒乐瑶的关系不明不了,偏偏这时侯的府里只有司徒乐瑶怀孕了,难道……
系念至此,司徒瑾颜由心底升起一丝惶恐,若一切真如她所想,司徒乐瑶现在的处境可就着实危险了。
“快去宿月阁!”司徒瑾颜急忙起身说道,也不顾汀兰一脸迷惑,已然走在了前方。
汀兰赶紧跟上她的步伐,随着她一路来到了北苑。
宿月阁的风光相比其他别院,略显黯然,不足百平米的园子里,只有一座简单的褐色阁楼,四五间厢房,屋前有个庭院,处地不大,植有许多夹竹桃盆栽。
司徒瑾颜放眼望去,发觉这些花草倒是被护理得不错。
来到门前,有丫鬟正要进去通禀,被司徒瑾颜拦下,转身,她从汀兰怀里接过一个小瓷瓶,塞在了那丫鬟手中。
“这是我自制的药粉,对四姨娘的伤口会有好处的,姨娘还在休寝,我便不去叨扰了。”司徒瑾颜语气坦然地说道。
丫鬟应了是,朝着她行下一礼,随即便拿着药瓶进了里屋。
司徒瑾颜缓缓侧过身,目光继而落在了隔壁站有守卫的屋前,心想那必是三小姐的闺房了。
昨日的事,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可司徒政耀只下令囚禁司徒乐瑶,并未严明不能有人探望,是以,司徒瑾颜很轻松地就进到了屋内。
屋子里散着浓浓的药酒味,透过淡紫色的纱帘看去,隐隐约约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被突入房中的脚步声惊觉。
“是谁?”纱帘内传出司徒乐瑶沙哑的声音,言语中透着一丝虚弱。
司徒瑾颜迎声走前,将纱帘挽起在了床边,再看向榻上女子时,心底却油然升起了一股心酸。
面前的人,曾几何时美若惊鸿,说不尽地儒雅可贵。
但现如今,蓬头散发,面色惨白,两只本是清澈明亮的眼睛已布满血丝,眼窝深陷,皆是彻夜痛哭后的臃肿,溢出满满的苍夷与憔悴。
司徒瑾颜其实与闾氏两母女并无什么交集,只是回想起司徒乐瑶名门相女的身份,即使是庶出,落到这种地步确也实属不该
“三姐。”
司徒瑾颜柔声唤道,于床榻边坐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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