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仿佛被凝结成冰,屋内的宫娥们都识趣地皆然退下,将房门带上。
无形中绷起的压抑感让司徒瑾颜慌忙地垂下了头,僵硬的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而珞洵的身子在渐渐靠近,带着一股酒气慢慢逼向她的朱唇。
却在最后一刻时,被司徒瑾颜侧脸避开。
“呵。”
耳旁传来一声嗤笑,温热的气息全喷在司徒瑾颜脸上,而她所能感觉到的,皆是笑声里数不尽的无奈与失落。
“没关系!”身旁的人忽然摇晃起身,“我太子爷从不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尤其是你。”
声音到最后化作了无穷的柔溺,司徒瑾颜不敢抬头去看他灼热的目光,只能在满心的焦虑中沉默了许久,然后听得房门被拉开一阵幽绵的声响,踉跄的脚步声渐离渐远……
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司徒瑾颜坐在榻上看着满间的红枣花烛
,和红得刺眼的鲜艳绸缎,内心却只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感受到深深的孤独与落寞,回想从顾钦南的背叛到她披上红嫁衣另嫁他人,一切就似梦一般飞快,让她措手不及。
靡靡之夜,漫漫未艾,她不禁将身子卷缩起在榻上,双手紧紧环住两膝,在金昭玉粹的凤冠下,又是温润了眼眶……
樾日,清晨徐徐拉开帷幕,缕缕金光洒在翠竹掩映的太子宫前。
“殿下,您起了吗?”
正睡得朦胧之际,司徒瑾颜忽闻门外传来一声问候,将她从浅浅睡意中唤醒。
盈盈起身,她仍旧是那套鲜红色的嫁衣,端步走去将房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见了司徒瑾颜毕恭毕敬地欠了个身。
“老奴恭请娘娘金安。”妇人面含笑意,双手端与腹前,看装扮与举止像是宫里嬷嬷。身后还跟了一排端着洗漱水与换洗衣裳的宫婢们。
“嗯。”司徒瑾颜点了点头,突然受到娘娘的尊称,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娘娘,奴婢姓安,是太子殿下的奶嬷嬷,今早特来伺候您与殿下梳洗换装的。”妇人怀笑说道,言语间可以听出几分惬意。
司徒瑾颜微微侧首看了看里边空敞安静的房间,再回过身时正好瞧见了安嬷嬷刚收回窥探的余光。
“殿下昨晚未在寝殿过夜。”她泰然答道。
安嬷嬷一听,陡然变了神色,“殿下未在寝殿?”
安嬷嬷显得十分诧异,但司徒瑾颜却丝毫不觉得不妥,答案已被她默认。
“这……”安嬷嬷一双浑浊的眼睛四下转了转,眉头微蹙的模样比起刚才的毕恭毕敬却是冷漠了些许。
司徒瑾颜面淡不语,就在一旁静静等候着她发言。
尔后,只见她佝腰说道:“殿下应该是去了书阁过夜,娘娘且先梳洗着,老奴先去命人备早膳。”
说罢,安嬷嬷草草欠了个身,离去时右手一挥,身后的宫婢们便得令地从门外鱼贯而入。
司徒瑾颜看着她们动作轻熟地从殿中来回撤走宴品的身影,未有多想,转身也进了殿内。
摘掉了昨日一袭艳丽的红服,今日的司徒瑾颜换上了一件罗兰紫绣着朵朵牡丹盛开的百褶裙。坐在梳妆台前,身旁是侍婢在耐心给她绾着青丝,缀以珠花,施以粉黛,司徒瑾颜望着大铜镜里漠然的自己,却像极了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未久,门外走进一名身姿端庄的绿衣宫婢。
“娘娘,膳食堂已经备好了早膳,殿下请您梳妆完毕后前往。”宫婢朝着司徒瑾颜恭敬地福了个礼后,细声禀道。
司徒瑾颜透过铜镜将她看了一眼,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知道了。”
说完,见自己也被装扮得差不多了,司徒瑾颜便起了身,由着方才禀话的宫婢带路,在行经几处蜿蜒廊道后,来到了太子宫邸用膳的厅堂。
她缓步走进,抬眸望去桌上已是盛满佳肴,席间的正座上,珞洵已在等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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