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领了意,婉婉退下。
一旁的汀兰满脸不屑地嘟了嘟嘴,抱怨道:“这二夫人可真会见风使舵,小姐还是顾家未来儿媳时,就不断巴结献媚,而当顾家一退婚时,整个人都变了脸,眼睁睁看着小姐病重充耳不闻,现如今,小姐又将成为太子妃了,居然又恬着脸三天两头地往馥柚阁跑,小姐可切莫不要见她,否则还以为我们四房好欺负了……”
司徒瑾颜听着她的牢骚不断,淡然的眼眸却似乎将一切都视作了过耳旁风,只是安静地饮着茶。
半响,方才传话的婢子又折返了回来。
汀兰将她看了一眼,不甚欢喜地道:“二夫人还没走?”
那婢子立即摇头否决,“二夫人已经回了,是前院差人传话,安阳湖举办诗画船舫庆会,邀请名单中列有四小姐的名字。”
“诗画船舫庆会?”汀兰微微蹙眉,脸色写着迷惑,“东家是谁?”
“奴婢不知,前院道是御史府莫大人的信从传的话,舫会开在巳时,名列中邀请了诸多宁城王公名媛。”传话婢子细细答道。
汀兰一时犯了难,将决定权抛给了司徒瑾颜,“小姐。”
司徒瑾颜听完她们的所说,平静的脸上却显得毫不在意,泰然地将手中杯盏放下。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她道,事先将传话的婢子撤了下去。
“小姐,副都御史与我们又不相熟,怎会特意邀请你参会?”汀兰不解地问道。
司徒瑾颜垂眸勾唇一笑,泛起浅浅无奈,“自然是我与太子联姻的事已经在宫中传出苗头来了。”
否则,堂堂三品左副都御史怎会念起她一个小小滞女?
汀兰恍然大悟,再抬头时,司徒瑾颜已经起了身,在衣橱里随意拾了一套淡蓝色百褶裙,开始拨弄。
半个时辰后,一切梳妆完毕,汀兰被遣使前去购买黄纸,司徒瑾颜则随意带了两名随行婢子上了马车。
一路车行,耳旁充斥着无穷的嘈杂与喧哗声,皆是佳节将至时的欢愉氛围。
司徒瑾颜轻轻掀帘,只见轿外繁华,宁城上下十余里间,珠翠罗琦溢目,四马塞途,街道贩客饮食百物皆倍穹常,酒楼茶馆僦赁看幕,席地不容间,遥是热闹非凡。
有些时候没见过这么荣华的场面了……
司徒瑾颜不由地一声苦笑,放下了手中轿帘。
待到车夫喊停时,已是巳时分了。
“小姐,我们到了。”帘外有丫鬟秀儿轻声唤道。
司徒瑾颜回了回神,半掀轿帘,挽起长裙便由得被搀扶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艘高达三丈的三层楼船,朱红色漆身,外形庞大,被停靠在湖口码头的一侧,分外地引人注目。
司徒瑾颜扫了一眼船上沸反盈天的热闹,未有多想,随之从甲板旁的阶梯处上了船。
今日受邀的多数是为富贵人家,俊男靓女汇集一处,有抚琴弄画,有吟诗作对,皆雅兴不减,乐在其中。
司徒瑾颜
随意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未久,垂下的视线里忽地闯入一双粉色绣花重抬履。
她抬头,正好迎上那双阴厉深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