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凝看着一脸不爽,可一想沈魏风就在房间里看书呢,知道怎么都不能随意发作,再把厨房的一摊事都丢给夏瑶,便也只好咬牙忍了忍脾气,把袖子往上卷了卷从台子上拿出砧板开始切菜。
当然,这菜切得并不顺利,长长短短且不论,最后好容易要切完了却刀锋一偏划到了手指,这刀子很是锋利,这一下划得还挺深,但周楚凝不是大惊小怪的性格,一点没出声不说,丢下了刀赶忙握住了手上的伤口,但血瞬间还是急速地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台子上,夏瑶转头看到吓得惊呼起来。
“没事,没事,不要紧的,划破了而已,你忙吧,我去上点药。”周楚凝很是大度了反倒安慰了一下夏瑶,自己先去了卫生间冲洗,沈魏风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沈魏风便赶忙回房间里找来药箱,给周楚凝止血贴创口贴。
“刀很重,用得不习惯,再说了,这刀子也磨得太快了,挺容易切到手的。”
夏瑶因为担心也过来看情况,一听周楚凝这么说很是老实道:“周老师,真是不好意思,上周末我确实专门去楼下磨过刀,不过这把是真的挺沉的,要不哪天再买一把,换个轻点的吧。”
周楚凝没吭声,倒是沈魏风点头道:“好,那就换一把,记得别忘了。”
饭前的小风波就这么不露痕迹地过去了,夏瑶看了没事又回去忙了半天才把一桌子菜做好,然后三人便在不大的一张餐桌前吃起了晚饭。
沈魏风是个沉默惯了的,无事一般不说话,周楚凝左手受了点伤倒不影响什么,可平时家里那种边吃边聊的习惯今天也没有发作,只有夏瑶偶尔说一两句,算是解一解桌上的尴尬。
等吃到一半,沈魏风也觉得气氛不对,便问了问夏瑶工作上的事情。
“小夏,那份冯村早期文化谱系的表做完了吗?”
“做得差不多了,晚上我弄完拿给您看看有没有问题,要是可以的话明天我就送去办公室复印,咱们是需要13份吧?”
“不,15份,留两份存底。”
夏瑶边吃边点了点头,转念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沈老师,您前天不是说让我练一练绘图吗?我去了所里的资料室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书,这事您看能不能给我找个师父,我怕我自己学太慢,赶不及明年出去。”
说到绘图,沈魏风和周楚凝几乎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在这方面有着惊人技术的苏筱晚,两人的筷子差不多同时停在了手里,最后还是沈魏风缓了缓开口道:
“他们所里搞修复的多,找个这方面的人带带你应该没有问题,我回来留心一下看谁比较合适。”
夏瑶哪知道有关苏筱晚的旧事,听了顿时放了心,又闲聊道:“我前两天帮您整理去年冯村的材料,看到里面有一厚沓图纸,画得可真好,要是能找画这图的人当师父就好了。”
苏筱晚留下的手稿和画稿基本都在沈魏风这里,他这次来B市,把存在钟鼓路房子里的都带了来,但这些东西其实不宜被周楚凝看到,毕竟这些图纸早已复印发给了出版社用过了,现在保存不丢掉只能证明他心有不舍,想想那些厚得跟砖头似的极重要的专业书都可以长途邮寄,可偏偏这些已经无用的画稿和手稿他非要随身带着,说出来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去戳周楚凝的肺管子,但夏瑶不知这里面的门道,脱口就说了出来。
“这人你就别想了,早死了!”
周楚凝几乎是恶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夏瑶一听被吓得顿时瞪大了眼睛,沈魏风忍了又忍,终是“啪”地丢下碗筷回了刚收拾好的书房,“嘭”地一声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