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杨家嫡子不假,但二三四房,可都一个个不甘心。
仲叔季三脉,也都一个个虎视眈眈。
都盼着他出错,都盼着他出事,都盼着能坐上那个位置!
…………
正月初一。
鹅雪纷飞,银裹满地。
长长石阶上,两道人影,踏阶而下。
鹅毛般的大雪,落在蓑衣上,随着身子摇晃,顺着蓑衣的斜角,洒落地上。
裹满大雪的石阶,随着二人的一前一进,留下两排长长的脚印。
正是汪海与李方。
汪海走在前方,锐利的眉眼,比平日多了一分轻松,闭起的嘴角上,略略浮起一道弧线。
微微摇晃的蓑衣下,透着大片的淡青与一道纹路。
似翠竹般的青,如云状般的纹。
正是内门标志的青服云纹。
六个月的时间,让这场看似外无硝烟,内里却争斗不断的交锋,落下帷幕。
当他踏上山门,穿上这身青服时,也预示着此番交锋,谁最终更胜一筹。
李方落后半步,跟在身后。
灰褐的蓑衣下,是一道单薄的劲衣。
劲衣虽薄,可盖不住体内勃发的滚滚气血,驱散寒凛,带来暖意。
日夜苦练,终是踏上新的台阶,步入气血炼魄。
这凛冬下的大雪,亦不再如往年,是一种煎熬,反是一道美景。
小小的身子,在步入气血炼魄后,也长开了数分。
小小的个头,长高了一寸,单薄的身躯,逐渐结实起来。
稚嫩的脸庞,在经历了风雨后,那柔和的线条,渐渐变得棱角分明。
黑白的眼睛,似那烈火煅烧下的铁石,烧没了童心,烧没了软弱,只留下越发澄明的通透,以及似杂草般的坚韧。
半刻钟后,二人抵至山脚。
抬头一望,两道人影,映入视线。
一道人影,小眼睛,圆肚皮,身披大氅,一圈毛绒狐皮,紧紧裹在脖子上,不透一点缝隙。
一道人影,粗糙脸庞,麦黄皮肤,明明努力想站得挺直,可早已佝偻起来的背脊,却是让这个想法,化作无可奈何。
泛起皱纹的眼角,不时朝着山上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