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景焕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传出厅堂的,除了话语,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
沈顺朗拿起瓷瓶,撕开密封,一抹殷红映入眼中。
月光下,点点光辉落在瓷瓶中,照出了殷红之物。
是一团殷红似血的液体。
浓浓血腥,更是从中散出。
沈顺朗没有犹豫,举起瓷瓶,一口吞下。
血腥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滚烫的温度,自体内升起。
蠢蠢欲动的血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动,不断汇聚。
沈顺朗的体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着变化。
小小身高,凭空增长一寸。
壮实的身躯,生出初具轮廓的线条,越发凝炼起来。
一息之间,突破血气生体,迈入气血炼魄!
…………
沈顺朗离开了。
厅堂内,灯火通明。
吕景焕站在一方青岩前,狭长的双目,盯着青岩上刺入的拐杖。
一模一样的漆黑木纹,分毫不差的二尺七寸。
盯望许久后,吕景焕抬起手,握住黑木拐杖,向上一提。
黑木拐杖缓缓拔出,一道泛白的圈纹,映入瞳中。
这圈纹,似天际的分界线,将黑木拐杖一分为二。
上方漆黑木纹,在烛光下,折射出黝亮的黑芒。
下端粗糙坑洼,因长年没入青岩,似那横断的树干,在经受了风雨后,泛起枯白,生起凹陷。
吕景焕阴冷的目光,盯着黑木拐杖的下端,大手上的力道,越发加重,“二寸九分……”
“为何我只有二寸九分,你却还能入地三寸!”
咔嚓。
黑木拐杖,似那脚下的枯枝,再也承受不住力道的碾压,咔嚓一声,碎成两截。
点点碎屑,散落一地。
可吕景焕握住的大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发用力攥紧,“明明是废人一个,明明我亲眼看到的!”
“明明我才是神意门,说一不二的二流砥柱!”
“可为什么……你还能胜我!”
不甘,怨恨的话语,回荡在厅堂内,令通明的烛光,染上一层抹不掉的血色。
数息后,吕景焕抬起头,阴冷的目光,越过青岩,落在上方的八方楠木桌上。
金黄与灰褐条纹相间的木桌上,静静摆放着一方玉碗。
晶莹剔透的玉碗上,盛着一汪液体。
似血殷红,如珀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