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一片死寂。
赵暮云当众掀开的血腥阴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魏迁惊恐不安看了看永昌帝,又看看太子。
他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由不得自己。
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之上。
永昌帝面无表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惊恐的魏迁,扫过脸色铁青的太子胤昭,扫过神情各异的群臣,最后定格在跪在殿中伤口狰狞外露的赵暮云身上。
“赵卿…”
皇帝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威压,“你所言,可有实证?”
“证据在此!”
赵暮云声音铿锵,再次举起那两份染血的供词和淬毒短刃,“陛下可即刻命三司会审,查验真伪!若有一字虚言,臣甘愿领受欺君之罪,万死不辞!”
“陛下!他…他构陷!那供词定是屈打成招!凶器…凶器也定是他伪造!”
魏迁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力竭地尖叫。
“住口!”
永昌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雷霆炸响!
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
“魏迁!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来人!”
“在!”
殿前金甲武士齐声应诺,声如洪钟。
“将魏迁革去顶戴,剥去官袍,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严加审讯!”
皇帝的旨意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陛下!臣冤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啊!”
魏迁彻底崩溃,涕泪横流,绝望地看向太子。
太子胤昭的脸色瞬间煞白,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强忍着巨大的愤怒和惊惶,深吸一口气,出列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父皇明鉴!魏迁此人,儿臣只知其勤勉,却不知其竟如此胆大包天,行此悖逆之事!”
“儿臣亦有失察之过,请父皇责罚!”
他果断选择了切割,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永昌帝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皇帝没有继续追究太子,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赵暮云,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压力:
“赵卿忠勇可嘉,受奸佞构陷,险遭不测,朕心甚痛!此案,朕必给你一个交代!然则…”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些之前弹劾赵暮云的官员,尤其是顾鼎铭和陆秉均,“御史台、吏部此前弹劾卿僭越、拥兵之事,又当如何?”
顾鼎铭和陆秉均等人心头一凛,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难道皇帝这是要借赵暮云掀起的风暴,一并清算他们?
赵暮云却再次抱拳,声音沉稳:
“陛下!臣行事或有急切之处,然皆是为保境安民,绝无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