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忠诚派的答复依然没有改变吗?”汉斯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是的,总理阁下。”站在一旁的秘书回答道,“他们虽然很理解我们是出于对法国局势的关切才出面,但他们坚持认为这终究是法国的事情,不希望我们插手。”
“啧,那支持他们发动叛乱的提议呢?”
“也被拒绝了。英国方面好像也听到了风声,私下接触了甘末林,但结果也一样。”
“真是郁闷啊。”
甘末林的气节倒是值得钦佩。
法国军部一向有些阴暗,如今几乎都向拉罗克低头,唯有甘末林一人赌上性命,誓要守护共和国和民主制度,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令人敬重。
但问题在于——甘末林的所作所为在汉斯看来,反倒只会加速拉罗克的权力扩张。
“甘末林的叛乱,将会成为拉罗克巩固权力、清洗政敌的最佳借口。”
所以汉斯才劝他别干这种事,韬光养晦,静待时机,可他偏不听。
之后汉斯又提出作为次优方案,愿意支援他的叛乱,他也拒绝了。
这简直让人郁闷得要死。
汉斯这边已经表明了立场,只要甘末林静观其变,他们会主动提供资金与后援。
甘末林要是真的不愿接受支援,那至少建个抵抗组织也好啊,不然到最后收拾残局的不还是他!
“不过,谁知道呢?万一政变真的成功了呢。。。。。。”
“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甘末林如今成了共和国的守护者,但甘末林终究还是甘末林。
就算拿破仑复活都未必能扭转局势,靠甘末林那点能力,更是痴人说梦。
“况且如今法国军部,几乎全都倒向了拉罗克。”
阿登纳和其他人显然也和汉斯有同样的看法,纷纷点头。
“法国军方本来就有不少保皇派和极右翼,再加上拉罗克大力主张重新武装,自然极具吸引力。”
这跟当年德国军方中不少人支持纳粹的逻辑是一样的。
法国和德国,其实并无本质区别。
极端与极端,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能彼此呼应。
“在这种情况下,政变成功的概率,不管怎么想,都只能说是微乎其微。”
就算发挥得最好,结果也不过是重演“女武神行动(Unternehmenwalkure)”,甚至还不如。
当年施陶芬贝格(clausvonStauffenberg)身边至少还有“黑色交响乐队(SchwarzeKapelle)”这种反希儿的右翼组织,但法国军中如今愿为共和国而战的,只有甘末林一人。
更别说拉罗克毕竟是通过合法选举掌权的,甘末林的叛乱除了他直属部下和那些毫无影响力的忠诚派政治人物外,根本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支持。
无论怎么粉饰,政变就是政变。
“也许正因如此,甘末林才拒绝我们的援助也说不定。”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甘末林早就知道这场叛乱注定会失败。”
以反叛之举守护共和国,本就是一场极度不利的赌博。
虽然他当年也为法国在六周战争中的失败背了不少锅,但汉斯不认为他愚钝到看不出如今局势。
“可那就更奇怪了。既然知道会失败,谁还会主动去发起叛乱?”
“无路可走的人,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