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破,齐封立即派出一百名亲卫骑快马,迅速从其他三门逃离,前往敦煌郡治所敦煌县报信。
一百人从三门逃离,敌骑就是再多,总能有幸存者吧?
只要有一人逃脱,使命就完成了。
齐封率领残存的守军结成小阵,继续抵抗,当只剩他最后一人时,他挥刀扑向敌军,血洒青石地面。
玉门关上的雁门旗被扯下了,韩遂的玄甲大旗与鲜卑的狼头旗升起,关墙下、城门内,满是双方的尸体。
韩遂又马不停蹄的突袭夺下了阳关,阳关雁门守军全部战死。
玉门关和阳关两大关隘,是汉朝抵御西域游牧民族的西部门户,是保障河西走廊安全和丝绸之路畅通的军事屏障。
两关一失,凉州西部门户大开。
破关之后,韩遂大军并未停留,如潮水般迅速分兵,朝着敦煌郡下辖的冥安、效谷、渊泉、广至、龙勒等县城席卷而去。
那些县城守军本就不多,面对韩遂麾下悍卒的猛攻,城防很快土崩瓦解。而韩遂则亲自率领主力,剑指敦煌郡治所,敦煌县。
此时的敦煌县内,仅有一千守军。他们深知敦煌是河西走廊的西部门户,一旦失守,整个凉州西境都将陷入混乱,于是个个抱着必死之心,登上城墙准备迎战。
城外,韩遂大军的营帐连绵数十里,旌旗蔽日,喊杀声震得城墙都微微颤抖。
次日黎明,攻城战正式打响。韩遂下令全力猛攻,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头,云梯密密麻麻地架在城墙之上,鲜卑士卒与鄯善兵马嗷嗷叫着往上攀爬。
敦煌县守军毫不畏惧,用滚木、擂石、热油反击,一次次将敌军逼退,城墙下很快堆满了敌军的尸体。
可敌军数量实在太多,倒下一批,又冲上来一批。守军将士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顺着铠甲往下淌,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从清晨战至黄昏,守军的箭矢用完了,就用刀砍;刀卷刃了,就用拳头砸、用牙齿咬。
最终,城墙被敌军攻破,守军将士与敌军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他们逐街逐巷地抵抗,每一处院落、每一间房屋都成了战场,直至最后一人倒下,一千守军无一生还,全部浴血战死。
城破之后,韩遂麾下的鲜卑士卒与鄯善兵马彻底暴露了残暴的本性。
他们四处烧杀抢掠,闯入百姓家中,抢走财物,侮辱妇女,焚烧房屋,昔日繁华的敦煌县瞬间沦为人间地狱。
百姓们惊恐万分,纷纷寻找藏身之处,有的躲进了城外的沟壑,有的藏进了山林,还有些百姓收拾起简单的行囊,冒着被敌军追杀的风险,沿着河西走廊向东逃亡,希望能抵达相对安全的武威郡,寻求一线生机。
一时间,敦煌郡内哀鸿遍野。
敦煌城外的战鼓尚未歇绝,韩遂却已在军帐中布下暗棋。他将旌旗插满城外沙丘,营造出大军在此的假象;暗中则点选四万精锐,由心腹将领率领,趁夜色卸去重甲、衔枚裹蹄,沿着弱水西岸的荒滩悄然北进,直扑张掖郡治所觻(音lu)得县。
此时的觻得县,刚从敦煌方向传来韩遂入侵的急报,张掖太守立即集结兵马,同时派信使带着求救文书奔向武威郡治姑臧。
谁料文书送出不过一个时辰,城南的天际线便翻起滚滚烟尘,韩遂的先锋骑兵已如惊雷般撞至城下。
觻得县也是兵力不多,满打满算仅千余守军,半数还是临时征召的民壮。
城墙上的士兵刚搭好箭弩,敌军的云梯已架上夯土墙,敌军士卒如蚁群般攀援而上。
城门处,数辆冲车轰然撞来,本就薄弱的木门转瞬碎裂,四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从敌军兵临城下到郡守府被破,不过短短一日。守军虽拼死抵抗,却架不住兵力悬殊,民壮四散奔逃,守军节节败退。
当韩遂的大旗插上觻得县城头时,那封送往姑臧的求救文书,才刚走出张掖郡境。
凉州牧府内,傅干正伏案批阅文案,屋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军司马马腾推门而入,甲胄上还沾着塞外风尘,手中军报已被捏得褶皱:“大人,韩遂勾结西部鲜卑,和鄯善国兵马近八万之众,已经攻破了敦煌,正在攻打张掖!”
傅干霍然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的地图:“这韩遂还贼心不死啊!”
马腾重重捶了下桌案,懊悔之色溢于言表:“都怪我当初心慈,放韩遂西去,如今竟养出这般大患!”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事态紧急。
傅干说道:“马将军,我速遣人连夜往云州送信,禀报主公!”
派出报信人后,傅干重新铺开地图,笔尖点在凉州西境:“恐怕张掖也不保了!韩遂远道而来,粮草必不充裕,我们需先扼守要道,再寻机破敌!”
马腾俯身凑上,二人身影在烛火下渐渐凝定,一场关乎凉州存亡的大事,该如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