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绍败退平原郡时,夏侯轻衣率军突袭了安乐治所临济,俘虏了袁绍留守该城的臧洪。
关羽驰援益县,到达益县时不见雁门军攻城,方知中计,与张飞见面后,张飞也感到是中计了。
“二哥,都怨俺…”
关羽摆摆手:“三弟无需自责,只要你没事就好!”
“二哥,这雁门军佯攻益县,难道是在谋二哥的隘口?”
关羽点点头,叹息一声:“赵剑善偷袭,恐怕此刻隘口已被雁门军占领了。
赵云若是谋取隘口,很可能就要攻击袁绍了。
三弟,安乐恐怕要易主了,我担心大哥有事。你我明日整顿兵马,赶赴东平陵。”
二日后,关羽、张飞合兵七千,两千骑兵,五千步兵离开益县,沿乡道和田间陆路,途径梁邹县后,沿济水东岸陆路向西南,经於陵县奔赴东平陵。
行军当天,收到斥候回报,隘口已失。
“加速行军!”
隘口已失,关羽担心雁门军要攻击袁绍了,大哥刘备在袁绍军中,身边只有两千兵马,雁门军攻击袁绍大军,赵剑一定会出现的。
单以赵云的战力,他与三弟张飞都不是对手,袁绍带领的将领中,颜良和文丑还可一战,但危急时刻,人家只会保护袁绍。
赵剑出现,那危险就更大了!
刚过於陵县,斥候再报:“关将军,攻击东平陵的大军遭到雁门军的突袭,袁公败退平原,曹公败退兖州。”
关羽立即取来地图看了看,随后命令道:“丢弃辎重,沿济水岸边向漯阴急行军!”
暮春的济水涨着桃花汛,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残瓣向东奔涌,岸边新抽的芦苇刚没过马腹,嫩青的叶片上还沾着晨露。
袁绍与刘备的残部沿着西岸土路溃逃,甲胄上的血痂被春日暖风吹得干裂,一扯便簌簌掉渣。
马蹄踏过松软的堤岸,溅起的泥水混着新草的汁液,连喘息都裹着潮湿的土腥气。
自东平陵突围后,他们只盼着尽早踏入漯阴境内,沿济水古道奔往平原郡,却没料想这满岸春色里,藏着致命的杀机。
“杀!”
一声喊杀突然从芦苇荡里炸响,惊飞了枝头筑巢的水鸟。
高顺的雁门军如春笋般从嫩苇间窜出,长枪尖映着朝阳,直刺袁军队伍。
屈鹰亲率骑兵绕到后路,马刀劈过空气,将逃兵的发髻连带着头皮削落,鲜血喷溅在新绿的芦苇叶上,瞬间染出点点猩红。
袁军本就军心涣散,此刻被拦腰截断,顿时乱作一团。
“保护主公!”颜良的咆哮震得芦苇轻颤,他舞动长刀劈开一条血路,刀锋扫过之处,雁门军士卒的脖颈齐刷刷断裂,滚烫的血喷在他汗湿的脸上。
高览则挺枪护住刘备,枪尖挑翻两名扑来的步兵,枪杆却被另一人死死抱住,他猛一发力,竟将那士卒连人带枪甩进济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刘备的锦袍。
文丑护在袁绍身侧,大枪翻飞刺落数人,可左臂突然被流矢穿透,鲜血顺着甲缝渗出来,染红了他腰间悬挂的春桃。
眼看袁军就要被分割歼灭,西南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两千袁军骑兵在关羽张飞的率领下,踏过新草,马蹄溅起的泥块带着青草的碎末,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刀光如冷月般掠过,雁门军的骑兵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内脏混着鲜血洒在刚发芽的野草丛里。
张飞紧随其后,丈八蛇矛横扫,将三名步兵挑上半空,矛尖的倒钩勾着血肉,甩落进济水,引得河水里的鱼群争相啄食。
“背后有敌!”雁门军的惊呼刚出口,阵型已乱作筛子。原本向前冲杀的士卒慌忙回身,却被袁军趁机反扑。
高览挺枪直刺,枪尖穿透一名雁门军的胸膛,顺势将人挑到马下;颜良的长刀劈断对手的长枪,顺势抹过脖颈,温热的血溅在他染血的髯须上;文丑忍着臂痛,一枪刺落一敌骑,那人摔在泥地里,竟被后续的马蹄踏成肉泥。
高顺挥枪刺倒两名袁军,却见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
屈鹰的左臂被流矢射中,鲜血浸透了甲胄,他策马冲到高顺身边,嘶吼道:“将军!再不走就晚了!”
高顺望着岸边成片倒下的雁门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猛地挥枪挑断一名袁军的手臂,高声喝道:“撤!”
说罢,他亲自断后,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扑来的敌兵一一斩杀;屈鹰则率残部向东北突围,马后拖着长长的血痕,一路踏过新抽的芦苇与散落的尸骸。
袁军在后紧追不舍,直到暮色漫过济水,才渐渐收兵。
高顺与屈鹰带着残部逃到历城时,天边已挂起疏星。清点人数时,帐下的士卒不足三成,甲胄上沾着济水的泥沙与干涸的血迹,不少人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春日的湿气散发出腥腐味。
高顺站在城上,望着漯阴方向的夜空,手里的长枪拄在地上,枪尖的血珠滴落,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