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言轻启薄唇,嘴唇发紫。
“陆总……”
“继续找。”
陆钧言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他不能允许自己今晚找不到江宁。
小张不再劝了。
当陆钧言重复两遍的时候,那就不单单是一句话,而是绝对的命令。
陆钧言正要转身,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集装箱的角落。
他迈出去的脚步一顿。
小张看到陆钧言弯下腰,似乎在集装箱一角的积水里捡什么东西。
这样东西陆钧言第一次没捡起来。
因为它被压住了。
被集装箱压在了底下,只露出很不起眼的一部分。
陆钧言试了两次,最后用力把暴露在外的那部分扯了出来。
小张凑近一看,看到在陆钧言的手心里攥着的,是一堆塑料珠。
他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仔细观察,只觉得这些塑料珠已经坏了,完好的时候应该是编成了某种形状。
陆钧言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心里的塑料珠看,眼睛越睁越大。
“把这些集装箱打开!”
暴雨中突然响起陆钧言心急如焚的吼声。
所有人一惊,只听陆钧言又改口:
“不对,把这些集装箱都搬开,快!”
雷雨越下越大。
天也越来越黑。
仿佛下一个白昼永远不会到来。
江宁曾经很怕黑。
也害怕关门声。
稍重一些的关门声就能把她吓得浑身发抖。
13岁那年,她顶着“故意伤害”的罪名,未经司法程序就被送进了a市的少管所里。
入少管所不满一周,她就因为顶撞教官而被关进了禁闭室里。
禁闭室和其他教室大不相同,连位置都不在正常的教学楼里。
江宁至今都记得,关过她的那间禁闭室是三角形的。
只有一个连手都伸不出去的通风口。
一盏小灯泡从来就没亮起来过。
墙壁上满是剥落的油漆和发霉的斑点,还有不知是排泄物还是呕吐物残留的痕迹。
在禁闭室里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别说床,凳子都没有。
只有一个塑料桶作为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