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简易衣柜。
书桌上堆着不少书和资料,显得有些凌乱。
大力好奇地四处看了看,皱了皱小鼻子,毫不客气地吐槽:“未婚夫大人,你这品味……在学校怎么退化得这么彻底?简直就是……极简主义到简陋了。”
孟屿打开空调,凉风徐徐送出。他靠在书桌边,无奈地笑了笑:“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累了回来倒头就睡,哪还顾得上什么品味。能遮风挡雨,有张床就够了。”
大力闻言,转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把脸埋在他带着淡淡皂角香的衬衫里:“那不行,我的未婚夫值得更好的休息环境。下次我来,帮你好好收拾一下,提升一下‘临时休息站’的格调!”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和宠溺。
孟屿心头发暖,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好,等你来改造。”
13:00pm|午间小憩
空调让小小的房间凉爽下来。
孟屿坐在床边,大力很自然地缩进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胳膊,腿也搭在他身上。
孟屿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
窗外蝉鸣阵阵,室内一片静谧安详。很快,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均匀绵长,沉入了短暂的午睡。
14:00pm|书页上的泪痕
大力先醒了过来。她轻轻抬起孟屿环着自己的手臂,小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没有惊醒他。
她看到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魏晋南北朝社会经济史论稿》,旁边还放着一本孟屿常用的笔记本。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笔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孟屿阅读时的批注、心得、疑问,字迹刚劲有力,见解独到犀利。
这是她最喜欢看的东西之一,总能给她带来启发。
她翻到一页,上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影印资料,是某位史学家对一段湮没史料的推测性论述,关于一对在乱世中失散的士族夫妻。
文字凄美哀婉,充满了遗憾与未竟的深情。
大力正被那文字中的悲情所感染,眼眶微热,视线下移,便看到了孟屿在旁边空白处留下的一段批注:
>「史海钩沉,憾事如尘。然情之一字,纵隔山海,纵越千年,其力未绝。今我幸甚,所爱在怀,触手可及。当惜之,重之,以余生之力,护此圆满,莫使成书中憾事。」
那字里行间喷薄而出的、对她赤裸裸的珍视、庆幸与承诺,像一颗投入心湖的重石,瞬间击溃了大力因历史悲剧而生的感伤。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感动和幸福汹涌而至,比那史料中的遗憾更加强烈百倍。
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笔记本的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细微的啜泣声惊醒了浅眠的孟屿。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大力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肩膀微微耸动。
“大力?”
他立刻清醒过来,翻身下床,几步走到她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
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和桌上被泪水打湿的笔记本,孟屿吓了一跳,心疼又茫然:“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大力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反而“哇”一声哭得更凶了,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抽抽噎噎地说:“没……没人欺负……我……我就是看到你写的……”
她哽咽着,指着笔记本上那段批注,“……你写得……太好了……孟屿……我……”她语无伦次,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孟屿顺着她的手指看向那段批注,又看看怀里哭成泪人儿的未婚妻,瞬间明白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来,心头却又软得一塌糊涂。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温柔又略带粗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傻瓜,”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限的宠溺,“就因为这个哭成这样?这可不像我聪明绝顶、盖世无双的诸葛研究员未婚妻大人啊。”他捏了捏她哭得红红的鼻尖,语气戏谑又温柔。
大力被他捏得皱了皱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驳:“在你面前,我才不要做什么聪明绝顶的诸葛研究员!我就想做一个……会被你的话感动哭的小傻子!”
她说完,又把脸埋回他怀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孟屿的心被这句话彻底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