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得饱,有点晕乎,正午紫外线太强,几乎睁不开眼。
骆珩:“去睡会儿?”
梁忱实在有些困,今天起得有点早,打了个哈欠往卧室走:“那我去睡会儿……一个小时后记得叫我。”
窗外虫鸣鸟叫,挺有节奏,很催眠。
梁忱换了睡衣躺到床上,刚闭上眼,门被敲响,骆珩在外面问:“梁忱,睡了吗。”
他声音不大,隔着门板传过来有点模糊,梁忱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怎么了?”
“热不热?”骆珩走了进来,腋下卷着凉席,一手拿着风扇,另只手拎着个塑料袋。
这天还没热到开空调的程度。
他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抱起来放到一边,铺上凉席,挂上蚊帐。
又从袋里拿出一盒蚊香,撕开包装,人蹲下去,将蚊香分出一卷,拿打火机点燃。
房间没开灯,也没拉窗帘,火光在他沉静的眼底跳跃,眉心和山根处亮亮的,梁忱注意到他的睫毛比预想中要长。
梁忱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伸手将剩下的蚊香拿出来,低着头认真拆解着。
骆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梁忱穿着短袖短裤,露出白皙的手脚,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小腿处被虫咬过的地方起了红疹,特别明显。
他很快低下头,从梁忱手里接过一沓蚊香,问:“涂药了么?”
梁忱下意识摸了摸手上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的包,其实已经不痒了:“忘了。”
骆珩说:“记得涂。”
这几个红疹已经是几天前的了,到现在还没消,而且红的地方越来越大,梁忱疑惑地看一眼骆珩,男人手臂结实,这两天也有点晒黑了,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没什么疤也没什么痘。
梁忱有些奇怪:“为什么虫子只咬我?”
难不成虫子也欺生?
骆珩迅速将蚊香拆完,接过他手中拆好的整齐摞起来,站起身来说:“也咬,但我皮糙。”
意思是说他皮肤嫩么?
梁忱抠着手指,忽然觉得脸有些热。好在房间里暗,看不出来什么。
梁忱跟着起身,起得太猛,一下没站住,骆珩扶了他一下,手稳稳抓着他胳膊。
没用多少力,但梁忱觉得两人接触的地方跟火烫了一样。
他正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骆珩已经先一步把手放开了。
骆珩将手揣进兜里,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这两天辛苦了。”
梁忱送他到门口,关上门。
梁忱不常回忆什么,因此很多事忘得很快。此刻躺在凉席上,记忆一下被拉回好远,很多早已褪色的画面逐渐浮现。
夏天,西瓜,凉席,风扇,知了。
虫鸣,蛙声,广播……
意识消散前,他最后想到的是,黑暗中,骆珩的眼。
腿上的包又开始痒了。
他似乎梦见骆珩推开门进来,掀开蚊帐坐在床边,指腹挤了药膏,轻轻地揉在他腿上……
药膏是凉的,指腹是热的,动作是舒缓的。
梁忱忍不住曲起腿,皱起眉头,难耐地哼出声。
……
午后实在安静。
骆珩没有睡午觉,坐在电脑前对数据绘图。